“是我,指挥。”
是卢潜的声音,陆展笑了笑,出声招呼他进来。
“老卢啊,来来,坐下一起喝几口。”
“那正好了,指挥,我这有下酒菜。”
卢潜说着从怀里掏出两条烤蛇,“4斤的饭铲头,5斤的水律,都是今天刚笼到的新鲜货。”
陆展一见大喜,他最好这口。饭铲头是舟山眼镜蛇的俗称,又名中国眼镜蛇。水律是滑鼠蛇的俗称,抓蛤蟆笼蛇一般以王锦、水律和饭铲头最为常见。
蛇肉最好是清炖或是爆炒,烤来吃有些浪费,不过军中条件有限,也挑剔不得。陆展还有些炒蚕豆,当下也摆了出来。
啃一口蛇肉,咪一口小酒,浑身舒坦。两人你来我往,半斤酒很快下了肚,讲话就有些飘了。
卢潜问道:“指挥,你为什么要留下来?跟我们一起走不好么。”
“回去怕是要剃发,我是忍不了那根难看的辫子,就不走了。”
卢潜沉默了一阵,“指挥,我也不想留辫子,可家里妻儿父母都在。我怕连累了他们。”
大时代的变局下,人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卢潜的理由很充分,人之常情,陆展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与卢潜不一样,他在海上混了多年,有些其他的办法。只要建州没在破城时为难他的家人,后面就能把人转移出来。
“老卢啊,你说的我明白,我真心不怪你们。”
卢潜声音带上了哭腔,“指挥,我也不想投降,如果我们是在神电卫,与鞑子拼到死也没说的。可死在这广西的荒山野岭,我实在是不甘心。”
陆展拍拍副手的肩膀,“老卢啊,别说了,干了这杯酒。明天你我就分道扬镳了,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希望以后见面了大家还是朋友,不要搞到刀枪相见的地步。”
卢潜端起酒杯,满满地喝掉,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
陆展性子随意的很,从来没想过为难这些人,乱世混口饭吃都不容易。
卢潜擦了擦眼泪,“指挥,你打算怎么办?”
陆展拈起两颗蚕豆,一边嚼一边说,“简单,打的过杜永和就打,打不过就跑。”
“能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