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打什么仗,都要粮草先行。粤西军事会议第一天是盘点财政收入,这是文官们的业务。
守序与曾樱一起走进空缺的海北分守道衙门,廉州知府林转亨,钦州知州周瑾,雷州府同知吴调阳、李子章,廉州同知张同居、曹叙白、廉州推官张孝起、海康县令喻萃庆、遂溪县令曾植、徐闻知县杨文芑、廉州推官暂主合浦县胡继武、灵山知县赵仲衍。
不管这些官员能力品性如何,曾樱必须依靠他们控制权力,他没有别的渠道。
“张孝起,”曾樱先点廉州推官的名。
“中丞。”一个有些年轻的官员站起来。
“本部院推荐你出任海北道巡按御史,福京的任命下来了。”
在座的官员看着张孝起,脸上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巡按与推官都是七品,事权却完全不能比。当了巡按意味着踏上升职的通衢大道,比这些州县官前景更好。
即便是快要灭亡的王朝,也从不缺少在仕途上渴望进步的官员。这是惯性,也是本能。
海北诸官,曾樱最欣赏张孝起,但他也不能一下提拔太快,那会破坏人事平衡。巡按这个职务刚刚好,官品低,没有知府同知们高,充足的事权却又能发挥他的能力。
张孝起行礼道:“下职谢过中丞。”
“谢就不必了。”曾樱语气平淡,“张孝起,让你做海北巡按是为了监督筹集本年的粮饷。其他的小事你不管,只需盯着钱粮催收。”
“是,中丞。”
如果在承平年间,巡按御史直接向皇帝负责,本就有制约巡抚之意。可如今正是乱世,谁有兵谁就厉害。曾樱又是最资深的文官,他一点不担心张孝起会有什么掣肘。
曾樱向北拱手抱拳,“天子命本官牧守一方,如今天下板荡,正是我辈效力之时,本官已决定练兵赴福建勤王。练兵以军饷为第一要务,诸位,勤王兵能否成行,就看你们的了。”
堂中官员纷纷起立行礼,“中丞放心,我等敢不效死。”
场面话说完了,曾樱开始具体布置任务,劝捐只是临时措施,最重要还是正税,从雷州先开始。
雷州知府挂印跑了,现在主持雷州民事的是同知吴调阳。
“中丞,敝府每年夏秋正赋本色余石,商税杂项1000余两。算上三饷加派,本色税额一共万。”
曾樱点点头,三饷按亩均摊,大体上是正赋的65%的比例征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