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序:“建虏的攻势很有规律,他们的大军现在还无法在春夏两季在长江以南用兵,水土不服和流行病会要了他们的命。所以他们执行的是年度攻势,秋天点兵,一般是一半甲兵三万人出征,分散到浙江、江西、湖广和四川四个主要战场。他们一次秋季攻势向南挺进几百里,直至耗尽攻击动能,在春季班师回北京。”
守序有些词汇曾樱和张时杰听不懂,但这不妨碍他们理解意思。攻击动能决定攻击半径,攻击动能取决于弹药、粮饷和战马强壮度等因素。
曾樱沉默一阵后道,“如今各个战场上,建虏尚未投入他们的本部。”
守序站起身,深处双手分别放在武昌和杭州,重重划向南方:“如果建虏还是与前两年一样分两路出兵,一路渡钱塘江进浙南,一路过洞庭进湖广。我们不妨把事情想象的更坏一点。”
张时杰的脸涨得通红。
曾樱似是被守序说的有些麻木了,“福建失守,湖广失守,大明仅剩两广滇黔一隅之地。”
守序道:“中丞,你不妨把事情想得更坏一点,如果广东也失守呢?”
曾樱气鼓鼓地道:“广东失守,老夫就自己抹脖子。”
“我说的是广州,”守序忙摆手道,“广州若失守,粤西如何自处?”
张时杰看了眼地图上的高州府,“高州守不住。”
高州是粤西门户,如果守不住,似乎没有理由认为廉州和雷州能守住。自家军队的战斗力,张时杰很清楚。
守序道:“做最坏的打算,最好的准备。建虏从浙江出发,一口气打到广东已是极限。广西有中丞的老友瞿式耜镇守,建虏未必啃得下来。再说短短一年占这许多地,其后方一定不稳。中丞要做的,应是坚决守住琼州府,以拖待变。”
“海北诸郡怎么办?”
守序低头,用杯盖刮去漂在水面上的茶叶,轻轻说了一句,“海北诸郡则不必勉强。”
张时杰有些不甘心。
守序打断了他,“你们的军队以从未上过阵的新兵居多,将他们放在大陆与建虏老兵交战那是犯罪。”
曾樱:“你说怎么办?”
“在雷州府与廉州府征兵,不要管是否伤及民力,动员。待军队集结,把他们连同家属全部撤到琼州。”
张时杰:“这有难度,士兵都希望能守卫桑梓。”
守序:“你们可以用勤王的名义调兵,大义名分在手,谁敢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