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乱与嘈杂之中,狼狈不堪的副将楚夫沙哑着嗓音立在我面前,干裂的唇角带着丝丝血迹,枯黄黝黑的脸上,一双眼睛暗淡无光。
而他面前一身戎装的我,却也亦然好不到哪里去,满面灰尘、发丝凌乱,双眼布满血丝,左臂还受了重伤,缠缚着厚厚的绷带。
“怎样?”
我自城楼的了望塔上收回目光,一眼瞥向他时,颇为有点声色俱厉。其实我当然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做为一名多年来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女将,多年来的作战经验早已练就的我除了一身过硬的本领,还包括敏锐的洞察力与嗅觉,所以对于有自己亲自领导的每一场战争,都几乎有着精准的运筹与预测,这可能也正是造就的我每次作战总能收放自如、把握有度的长处所在,故以才可以那么些年来都一直遨游于战场,令敌人闻风丧胆。而这一次,这场历时七天七夜的守城之战,却无疑在一点一滴消耗掉我方兵力的同时,更是早已悄悄消耗了众将士的信念与意志,所以结局如何、成败与否,其实也早已有了答案。更别说此时,敌人已然开始攻上了城。
向来沉稳的楚夫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却终于只是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似乎还是在犹豫着说不出口。
“容亲王那边,还是一点消息没有吗?”
反而是我,不自觉间缓和了语气,终于还是又将不知早已问了多了遍、但答案似乎永远只有一个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嗓音有点低沉,有可能是喉咙发炎疼痛不堪的缘由。
“...”
楚夫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沉默着摇了摇头,继而却又似是想安慰我一般,努力的组合出了一些词语:“也许是...京城也出了不可名状的状况,所以...”
再没有继续下去,因为说多了也意思不大。
“那么谢宇呢?我兄长谢宇那边...”
我有点焦躁的提起了第二根救命稻草,虽知道希望不大,却还是寄托着期望。三天前敌方突然暗中大幅度调兵遣将,几近将整座城池全全包围,使得这场原本看来应该势均力敌、甚至我方势在必得的战争,顷刻间呈现出莫大的危机与困境,而我方在接连三次发出救急令却完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不得不继续一边坚守与敌人周旋,一边暗自派两位技艺高强的将士突出重围去请救兵,但却亦是有去无回、杳无音讯...故以能坚持到此时,可想而知,我这只做将军的领头羊,心中的焦躁与无奈可想而知。
“没有。据之前的信使所报,大将军自出征边防,就一直未有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