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掩在手套下拇指盖大小的墨蝉,宁无心走出房间。
院子微暗,堂屋灯火通明。
绵绵雨幕对面,一老妪抱着汤婆子,坐在堂檐下研磨着药材。
神情严肃,却让人瞧出慈悯之色。
这一幕,宁无心看得恍惚。
若非后来现她“天生弱症”,跟所用之药皆有问题,自己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曾经严厉,却一心为她好的祖母,有鬼,堕入魔道后更不会去暗查,最终现她竟也是棋盘中的一环。
而这一环,又实在是太精妙了,她几乎已经是被瞒过去,或者说,曾经的宁幽深信不疑。
一如这场春雨,随风悄然而至,又在不知不自觉中滋润万物的生长……
滴水不漏。
“演的真是好……”宁无心无声地嗤笑着。
走路如弱柳扶风,这是前世她较为惊悚的一种姿态了。
矫揉造作,每一步都能走的一身鸡皮疙瘩。
可有什么办法呢?她一个“天生弱症”的病秧子,走起路来,连腰都挺不直,还莫说,她方才硬生生站了两刻钟,到此时两腿早就酸疼的紧,不如此,还能如何呢?
唯一的好处是无须刻意伪装了。
眼神很自然的流露一种含蓄孺慕,病殃殃唤了一句“祖母”,得到宁老婆子轻微点头。
老人家从头至尾都没有抬起头,似是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手中药材的研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