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看看绣女,望望王妈,一时不知如何弥补。
绣女叹了口气,道,“都怪我不争气,没能为段家生出一男半女,自己不得宠爱,让你们也跟着我受委屈。”
这几年,翠儿深谙绣女为人本性良善,又常得绣女贴心关照,对绣女很有感情。
此刻听绣女这么一说,心里伤感,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王妈是很能稳得住的,从茶桌上倒了杯玫瑰蜜茶捧与绣女,道,“常言道,人从巧计夸伶俐,天自从容定主张。这一时半刻能看出什么来?到底是福是祸还说不清呢。”
绣女默然点头,道,“我也累了,你们且下去吧。”
王妈和翠儿出去了,绣女独自倚着床榻,耳朵里无从选择地灌满了从正院传来的阵阵喧哗嬉闹。
王妈的意思她明白,是安慰自己,那令仪纵然再有手段,是善是恶,天地间自有公平。
可是,王妈有没有想过自己呢?自己是如何跟的三爷?这又是善是恶呢?难道天地不也是同样自有公理吗?
此刻的凄凄然,不正是在遭受恶果报应吗。
三爷今日为儿子大庆满月,与那名伶一定更加恩爱,恐怕早已忘了偏院里还有个自己吧。
绣女自胸中深深吁了一口气,正欲躺下养神,忽然没来由一阵咳嗽,剧烈得仿佛要把腔子咳裂开,腥甜之气上涌,一口老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