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自从醒来之后,性子的确变了许多,但是做事却从未出过什么差错,甚至可以用算无遗策来形容。春晓和夏末甚至一度怀疑,这小姐性子变得如此老成稳重,可是在昏迷期间曾有幸得到仙人指点?
但是二人也没什么多余时间思考,看到傅雪翎渐行渐远只好快步跟上。
傅雪翎端着刚炖好的蛇羹走在前面,春晓和夏末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按理说这种端羹汤的活计是需要下人丫鬟来干的,可小姐这执拗的性子,非说不想假手于人。这刚炖好的蛇羹盛放在盅碗里,傅雪翎就那么捧在手中,手上的碧玉镯和那瓷盅相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悦耳动听。
一路来到书房门口,许久不做声的傅雪翎突然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春晓和夏末说道,“你们先下去,吩咐厨房晚上多烧些爹爱吃的菜。”
春晓和夏末面面相觑,也不知自家小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老爷为了破阵法的事情一直思虑过度,多日以来,都不曾好好吃过一顿饭了,更别说这深夜里吃夜宵了。急火攻心又哪里吃得下。
二人不敢多问,私心想着,小姐这般总是有所思考的,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小姐也不会吩咐下去。
两个小丫头领命而去,傅雪翎看着她二人远去的背影,手上的汤盅发出灼人的温度,烧的她手疼,但是她依旧不动声色,比这更疼的她都承受过,这区区的热量还不足以让她退却。将捧着的手缓缓移开一角,一个豆大的水泡突然出现在原本光洁细腻的手掌上,显得有些可怖。她嘴角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样也是刚刚好。
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传来傅伯涛不耐烦的声音,语气中的焦躁显示了他此刻内心的焦虑不安,“谁啊!”
“爹……是我啊。”傅雪翎轻柔出声,语气中有些委屈,似乎被傅伯涛吓到。
“雪翎啊!”听到傅雪翎的声音,傅伯涛的语气改善,少了些生硬,多了几分温柔。就连那紧皱的眉眼也在那一瞬间舒展开来。
“这是我吩咐厨房做的蛇羹汤,知晓爹爹近来为了那阵法的事情思虑过重,连水米都少进,我心下担忧,便来送些羹汤。”傅雪翎快步走到傅伯涛的书桌前放下蛇羹,眼中神色担忧更甚,一席话说的更是情真意切,让傅伯涛不由得感动连连。
傅伯涛三个子女之中最倚重的就是傅雪翎,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若雪翎是个男孩,这偌大的家业托付于她也未尝不可。“雪翎,你还真是懂事。”
傅雪翎闻言不由得轻轻摇头,语气自责,“雪翎还不够懂事,不能帮爹解决心事。”
“爹久经沙场多年也难以窥破这阵法的解决之道,你一个姑娘家又怎会懂?”傅伯涛看着雪翎一脸自责的模样,不由得心生怜惜,宽慰出声,语气愈发柔和。
“爹爹,阵法之道,我确实不懂,但我知道这蛇羹是补气益脾之物。您最近为了破阵之法,都消瘦了,好歹也吃些吧。”傅雪翎看傅伯涛的语气不再那么生硬焦躁,顺势劝慰。
“看着很不错,我女儿手艺不错。可惜爹实在无甚胃口。”摆手拒绝,语气无奈。
“这蛇羹汤是由山野中最毒的蛇——七绝,熬制而成,这七绝至毒至阴,但却是难得的好药材,它的毒液可以用来入药,去除毒液后的蛇肉也是滋补元气的一大补品,所以尽管七绝难捕,依旧是捕蛇匠的最佳选择。”傅雪翎不急不缓的说着,手中不紧不慢的盛着羹汤,语气轻缓,就好似是说书一般,让傅伯涛不由得想听下去。
“我昨日就碰到了一位捕蛇多年的老匠,从他手中买下了这条七绝蛇,一开始听他说这是七绝蛇,我还不信,我看那老匠颇有年纪,身形干瘪瘦小,实在不像是一个捕蛇好手,我便质疑了他一番,但他却告诉了我一个捕蛇的道理,我不由得信服,从他手上买下了这条蛇。”傅雪翎微微叹口气,“无论这是不是真正的七绝,但那道理我也觉得值那个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