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她是亲眼见着了才刚进内阁的张子安张大人。
张子安张大人依旧如她印象里的那般清瘦,清瘦却也特别的精神,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叫人不敢轻易地去看他的脸,生怕被他眼里的严厉所刺伤。
他说话时轻言慢语,“是子沾呀,这是要回去了?”
蒋欢成牵着袁澄娘并不乐意的手,微一躬身,“是的,先生,学生当回去。”
张子安面上微红,因得他今日寿宴虽未得当今陛下亲临,但陛下早就赐了寿礼下来,是他莫大的荣幸。
因得此事,他还喝了点酒。
张子安平时自制力极好,便在西北苦寒之地,也向来严格要求自己,从未有丝毫松懈。
今天他喝了些酒,酒意便上头了,激得因在西北吹黑了的脸也跟着黑红起来,也幸得这脸够黑,看不清他到底是不是脸红了。“听说令尊拜了傅冲为先生?又娶了傅冲的女儿为续弦?”
他问的时候声音并不让人讨厌,显得特别的慈爱。
这份慈爱能轻易地突破人的心防。
但袁澄娘并不为着这事而发愁,只是大胆地迎着这位内阁首辅大臣的视线,干脆地回道,“是的,您说的都是,全如您所说的一样。”
张子安精瘦的脸上露出笑意,“傅冲还是我师弟呢。”
这话一出,袁澄娘当真不知道这事儿,就算她有上辈子也从未听说过这事儿,就往蒋欢成那厢里瞧了一眼,见他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她连忙漾开天真的笑脸,朝张子安张大人又福身行礼,“五娘见过师叔祖。”
“好好好……”张子安摸着胡子点点头,受了她的全礼,“他们夫妻在江南可好?”
袁澄娘点头,“外祖父说最喜欢江南,估摸着以后也不回京城了。”
张子安似乎想起些什么,神情多了些叫人看不清的东西,“好呀,他过得乐呵。我就是没这份雅兴了。”
袁澄娘心说你哪里是没有这份雅兴,你是顾不得这份雅兴,如今都是当朝内阁首辅,忙的事多了去,哪里还能挤得出时间雅上一番。
她也就在张子安张大人面前这么一露脸,就让蒋欢成带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