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出来,就见着三姑娘袁惜娘过来,“是三姑娘呀,奶奶睡了,三姑娘还是回去吧?”
袁惜娘早就闻声晓得这屋子里的事,迟迟地不敢过来请安,待得这些姨娘们都陆陆续续地回了去,她才冒出个头到得上房来,听着陈妈妈打发她的话,她也没有半点不悦,甚至是讨好地看向陈妈妈,“妈妈,母亲夜里睡得可好?”
陈妈妈并不将袁惜娘当回事,不过是奶跟前的庶女,也就四姑娘能让她看在眼里。她眼皮子都未抬一下,“三姑娘总这话,老奴天天儿都都听着三姑娘的这一片孝心,都听厌了。”
三姑娘袁惜娘半点不生气,双手交叠在腹前,反而是赔着笑,“妈妈,明娘嘴拙,还望妈妈提点。”
三姑娘袁惜娘虽是庶女,也是这侯府里正经的三姑娘,却对她一个妈妈这么奉承着,多少让陈妈妈有些飘飘然,嘴上还说着:“三姑娘这话可折煞老奴了,老奴可经不起。”
“妈妈客气了,”袁惜娘还是凑上前去,悄声儿道,“母亲今儿个是不是生气了?”
陈妈妈笑道,“三姑娘都是哪里的话,奶是累了,歇着了。”
袁惜娘点点头,眼睛还有些担忧,“母亲没生气便好,我还想着劝劝母亲呢。”
陈妈妈见她跟平时一个样地奉承自己,便更没将她当回事,“奶歇着了,三姑娘何不如明早再过来给请安,也好叫奶晓得三姑娘一片孝心?”
袁惜娘到是想留在上房里,被陈妈妈这么催着,她到是不好留了,也就回了去。
她回去的时候,正好与四姑娘袁芯娘碰个正着,袁芯娘才睡醒,这魂还未齐整呢,就瞧见三姑娘袁惜娘,她嘴角微扯,也不太看得起这庶姐,平日里就跟鹌鹑一样的叫她讨厌。
但见了人,袁芯娘还是免不了打个招呼,“三姐姐好。”
淡淡的打个招呼,声音也没有半分热情,甚至还有点施舍的意味,比三房的袁澄娘还要叫人觉着难以忍受。
可袁惜娘得忍着,她一个庶女,不入袁二爷的眼,自然要靠嫡母,尽管嫡母难以讨好,她还是日日到跟嫡母面前来请安,每每都生怕叫嫡母厌了她。她停下脚步,讨好地唤了声,“四妹妹。”
四姑娘袁芯娘步子都未停,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叫三姑娘袁明娘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明明天天儿都这样子,今日她觉着格外的难受,这府里的人,不,这二房的人恐怕是谁也不记得她的生辰了吧!她的生辰,便是姨娘的死忌,她一出生,姨娘就死了,二房的人不记得她的生辰,自然更不记得她姨娘的死忌。
她到不念着打小就未见过的姨娘,到是自怜过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