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会说话。”施五摇摇头,“你兄弟俩一明一暗,是我的两大臂膀,切记互相扶持。”
三子郑重应是,似乎对蒋勇同为外姓人却能被内定为继承人并没有什么意见。
施五对外甥的反应十分满意,多年前他也正是看上这个孩子的冷静和忠诚,才决定将其作为施家暗地里的支柱培养,如今看来,三子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只是再看看蒋勇,明明年纪差不多,但和三子比起来就太幼稚了点,竟然在这最关键的问题上还在讲人情。
看来还得多锻炼锻炼,以免以后铸成大错。
“五爷。”三子突然道,“属下有个提议,明日让表兄以您的名义,去探望钱楷一家并赔罪如何?”
施五皱眉:“这样能管用吗?”
“对钱楷,当然是不管用的。”三子道,“无非做给还在观望的那些人看罢了,钱德兴这事儿做得实在是愚蠢至极,如不做补救,恐怕畏惧之下和我施家离心离德之人会越来越多。”
“这个钱德兴,打发他去地下真是便宜他了!”施五一拍桌子,然后又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明日就让勇儿跑一趟。”
次日,交合城百姓又在绝望中迎来新的清晨,交合虽临近草原,但物资却出奇的匮乏,毛皮冬衣普通百姓根本负担不起,是以即使到了凛冬,城中大部分百姓还只穿着春夏的单衣,日日都在冻死的边缘垂死挣扎。
但最令人绝望的不是寒冷,而是饥饿。城中米粮价格不降反升,肉食早在初冬时就已经与平民百姓的餐桌绝缘,及至如今,连不甚新鲜的蔬菜都比平日上涨了数十倍,大多数人只得靠米糠和野菜勉强度日,不至于被饿死。
虽说前几日新的县令上任,据传言还是个在京城颇有才名的少年天才,但对大部分的百姓来说,不过是被施家操控来剥削他们的傀儡又换了一个而已,并没有太多存在感。
上任县令被操纵数年,后来好不容易听说要变,粮价也多多少少下降了些许,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不过几个月后就从京城来了一批官差,凶神恶煞地把县令大人了回去,粮价才降了十几文前就又涨了回去,甚至比之前还要高上不少。
这次派了个更年轻的县令过来,全县百姓没有人对其有所期望——反正就是换了个更听话的,这是许多一辈子没出过交合的百姓最真实的想法。
与普通百姓的冷漠相对的,是各世家豪族的热情欢迎,他们在施家的荫庇下发展壮大数十年,在交合县盘根错节,早已成了难以撼动的利益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