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同样认出王敦茹的学子心思可没李文柏这么复杂, 都忍不住将喜悦写在了脸上。
座师是谁可是靠运气的!有时候运气好能遇上个实权重臣,但大部分时候都是清贵,这次居然撞大运遇上当朝相国监考!
这说明什么?说明只要能今科得中, 以后就是相国门生, 前途无量啊!
一瞬之间,贡院之中士气大振。
今日的王敦茹和那日在五华寺显得非常不同,一身深青色凤池纹官袍,满面威严, 半点不见在朝堂面对天子时的谨慎守礼和面对李文柏时的亲切和蔼, 官威盘旋在考生们的头顶,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王敦茹先是简单环视了一圈考场, 又偏头和副手低声交谈了些什么,最后才点点头,一挥袖袍坐下, 左右等候已久的吏员开始分发考卷。
考场的规章制度此前已经被重复多遍,考生们默契地把脖子缩回去, 生怕考官们一个不高兴将自己判为作弊。
考卷被分批次摆放在各个隔间的桌案上, 待分发完毕, 王敦茹一声令下, 考生们这才迫不及待地低下头开始读题。
会试三场九天, 第一场考的是贴经、墨义,考的主要是四书五经的内容, 和现代考试的“完形填空”题有异曲同工之处。
进士科重诗赋策问, 贴经不过是基础中的基础, 放在第一天考,也多有给考生们先练练手,熟悉熟悉考场氛围的意思。
李文柏一目十行读完题,背后有冷汗渗出。
幸好王行之针对经义对自己进行过惨无人道的特训,否则就凭原身那点水平,恐怕是连题干都看不懂!
还以为因为占比不重所以会简单一点,不愧是倾举国之人才每科最多也只招收二十人的进士科,太变态了!题目比之明经科根本不会简单多少!
余光看到对面周围的考生,大多数已经开始埋头奋笔疾书,也不乏有些滥竽充数,走关系通过省试的,此时正对着考卷发呆。
粗略计算下时间,三天勉勉强强够做完全部题目,李文柏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开始专心做题。
很快,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考生们有些开始生火造饭,有些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开始啃。
大齐的干粮远没有后世丰富,许多生活较为贫困的考生买不起米面,就只能携带几扇糙饼充饥,虽然入口的味道难以言喻,好歹也不用饿着肚子。
李文柏搭起王行之为他准备的简便型小火炉,从小框中取出少量白米和水,熟练地开始煮饭。
除了米,包袱里还有些咸菜、腌肉之类不易腐坏的吃食,放在米中一起热上一热,就是一顿可口的佳肴,比寻常人家的伙食还要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