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一阵, 蒋林野指指着地上那团头发,又抬起头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强调:“以及他们邻居、七大姑八大姨,和不在人世的四世同堂、子子孙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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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宁非常迷信,总觉得头发这种东西不能到处乱扔,不然会有人拿着作法。
所以她很仔细地把地上的碎发清理干净了,一根头发丝都没留下。
也就这么个清理现场的空档,有人敲响私人病房的门。
蒋林野见她搞了这么久还没弄完,心里浮起点儿愧疚:“别弄了,我等会儿叫别人来清理。”
“没关系。”棠宁难得好脾气,“已经弄好了。”
蒋林野摸摸她那条虽然并不存在实体、但两个人都能看见的大狐狸尾巴,走过去开门。
走廊上灯光垂落,来人身量高大,背脊笔直,头顶帽子上的警徽熠熠生辉。
“你好,蒋先生,我是北城派出所的民警。”对方向他打招呼,出示警官证,“今天‘长青’养老院的事故,有人在场报了警。我们过来做个笔录,你现在方便吗?”
蒋林野垂眼,看到证件上“时川”两个字。
他退后一步,将人迎进来:“方便的,请进。”
夜色静谧,屋内暖气盈盈。
棠宁给时川倒了茶,但这场对话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只是来初步了解一下大概情况,不打算多待。
问了一下大致的事件经过和细节,时川问:“我明天可能会再过来一趟,你白天在吗?”
蒋林野点头:“在的。”
微顿,他又提醒:“我把我助理的电话也给您吧,如果打我的电话联系不上人,您通过他,同样可以找到我。”
“好。”时川一边说一边做记录,“还需要留一下你的身份证号和家庭住址。”
蒋林野点点头接过笔,在他的小本子上写下自己的号码和信息。
棠宁所有事情都弄完了,但一个警察杵在这儿,她也不好意思走,就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偶尔有蒋林野想不起来的细节,她帮着提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