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九笑道:“莫不是二子又招惹你了?”
那少女摇了摇头,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道:“九哥,这牡丹楼咱们能不能不开?外面都说你做乞丐做腻了,想当……想当……”
“想当龟公了是不是?”
洪九嗤笑一声,伸手在妞儿肩头拍了拍:“嘴长在他们身上,咱们哪里管得着?难道听蝲蛄叫还不种地了?”
“可是……可是……”
“甭可是了。”
洪九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灾乐祸,得意道:“咱们管不着他们说什么,可有人却能管得着他们做什么!再等等看吧,说不得过些日子,那几个贱皮子连脑袋都掉了,看到时候还拿什么造谣生事!”
…………
半个时辰后,大理寺左寺官署。
“……洪九还在码头上占了一席之地,愿意卖力气挣钱的乞丐,都可以过去扛活儿。”
说到这里,张成皱着五官眉眼,似是意犹未尽,却又不知下面还能说些什么。
孙绍宗听他说了半天,洪九家中如何阔绰,又说起洪九涉足的生意,那还不知道他心里在纠结些什么?
当下一笑道:“他既然有这个头脑,咱们大周朝也没禁止乞丐做生意不是?行了,你先下去暖一暖身子吧——待会儿咱们早些回府。”
说着,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家里怕还有一摊子热闹要处置呢。”
打发走了张成,孙绍宗脸上的笑意,却也霎时间收敛了个无影无踪。
洪九这事儿,说起来也属于滥用职权,但在当今形势下,却算不得太出格。
可什么事情就怕个‘攀比’,他洪九能凭着保长的身份长袖善舞,两年间攒下诺大的家业,其它的保长又怎肯屈居人后?
有头脑的,学洪九一样游走在法律边缘;那没头脑的,就会像吉祥坊王保长一样铤而走险,做些掉脑袋的勾当。
当初孙绍宗设立这保甲制,是想着先看看具体效果,再逐步改进——谁承想没过多久,他就奉命去湖广平叛,这逐步改进云云,自然也就搁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