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孙绍宗又喊过林德禄,先讨要了方才审问的口供,然后又嘱咐他去街上,将仇云飞、赵无畏找回来,命他们率领衙役将两头的街口堵住,免得再有民众过来寻衅。
等一切布置妥当,孙绍宗抬头看看天上,就见那太阳又已经露出了半边面庞,显然这日食也已经到了尾声。
不过这场日食所带来的后续影响,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去——尤其眼下‘天有二日’,广德帝与太上皇并立,也不知朝堂上会因此闹出什么是非来。
感慨半晌之后,孙绍宗又自顾自的搬出桌椅,就在这院子中央,翻阅起了方才的口供——不管那孩子结果如何,人命大案总还是要破的。
先根据戒嗔和尚的说法,这差事原本轮不到他头上,只是知客院座戒念不在庙中,所以他才临时接过这桩差事。
而同行的四个和尚,也都是知客院临时分派到他身边的,并非戒嗔自己指定。
如此看来。
戒嗔的嫌疑倒是大大降低了,毕竟本就是临时顶替的差遣,随行人员也不是他指定的,日食又无法提前预测——当然,他随身携带匕,又凑巧对戒贤起了杀机的可能性,倒也不是完全没有。
但从逻辑性上来讲,这么多巧合叠在一起,多少总有些牵强。
而接下来的重点,自然是众人在那黑暗当中的举动。
同样是根据戒嗔的说法,他当时大喊一声,就向着床上的淫尼母子扑了过去,然而刚迈出几步,就被人用力推了回来。
在黑暗中踉跄倒退的时候,又不知被谁一脚绊倒,等再爬起来之后,稀里糊涂的也拿不准方向,因此就没敢再胡乱行动。
而这些话,也在旁人的口供中得到了佐证。
先是卫若兰,他表示在黑暗中,的确曾有人大喊着扑了上来,又被他一把推了回去。
其次是一个名为戒持的和尚,他在黑暗中正准备往床头扑去,冷不丁一脚趟在别人小腿上,那人摔了个后仰,他自己也跌了个前扑。
却说这戒持和尚扑倒在地上之后,正好摸到了一只接生用的铜盆,下意识抓将起来,就对着床头的位置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