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仔仔细细在尤二姐身上扫了一遍,将那细微的瑕疵都修补了,这才眉开眼笑道:“好闺女,打从今儿起,咱们母女俩可算是有个依靠了,你过门之后可千万要争一争气,好歹生出个儿子来,才算是稳妥!”
不等尤二姐羞怯,她又忙催促道:“吉时差不多也快到了,你这里赶紧再盘点盘点,看看有什么该带的东西还没带上。”
说着,母女二人便将裹了红线的桃枝,赏给轿夫、媒人的喜钱等等,统统都盘点了一遍。
确认没什么缺失,尤母刚松了一口气,却见尤三姐从枕头底下翻出个帕子来,嘻嘻笑道:“姐姐可莫要忘了,这还有藏着件顶重要的东西呢!”
见了那帕子上落梅也似的血迹,尤二姐当即涨红了脸庞,跳将起来一把夺在手里,恼道:“你个小孩子家家,乱翻什么呢?!”
尤三姐一撇嘴,哂道:“姐姐方才还说我就快嫁人了呢,眼下怎又说什么小孩子家家。”
尤二姐向来说不过她,干脆默不作声的把那帕子收了起来,并不与她斗嘴。
尤母这时又坐立不安的道:“你们姐妹在这里候着,我且去外面瞧瞧,看那花轿是不是快到了。”
说着,便又匆匆的赶了出去。
尤三姐见母亲这忙前忙后的,与柳郎上门时的态度,可说是天壤之别,心下不由有些拈酸吃醋起来,往那床上重重一坐,连连冷笑道:“正经的岳母不乐意当,偏要上赶着去人家府上做奴才!”
这话便连尤二姐也骂进去了,不过尤二姐却也懒得理会她,默默把那缠着红线的桃枝攥在手心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便浮现出两团酡红。
尤三姐一连抱怨了几声,见姐姐眉目含春俏脸绯红,压根也没受到什么影响,便又换了面孔,上前好奇的探问道:“姐姐,这男女之事究竟是什么滋味?那日我在听你在里面‘死去活来’的,实不知是舒坦还是受罪。”
“要死啊你!”
尤二姐也正想到那日的情境,听妹妹说什么‘死去活来的’,直羞的手脚乱颤,忍不住就要与她打闹起来。
便在此时,忽听吴妈在院里叫道:“来了、来了!孙家的花轿到了!”
尤二姐顿时顾不得旁的,忙取了盖头蒙在头上。
不多时,尤母便又领着两个婆子进来,美滋滋的把尤二姐搀了出去。
因是纳妾,哭轿、拜别父母之类的仪式,便一概都省了,负责迎亲的赵仲基,只将一封沉甸甸的红包塞给尤母,便吩咐点起鞭炮,抬了四人抬的花轿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