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行方却未必愿意冒险。
现如今,与他单线联系的李姑婆已经死在了狱中,只要他不主动同白莲教联系,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做个朝廷命官。
堂堂两榜进士,二十九岁的六品宛平知县,又岂是白莲教奸细的身份,能够比拟的?
更何况他直到二十八岁,才得了个儿子,如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又怎肯为了一些不知真假的消息,去冒全家掉脑袋的风险?
有了这些前提,再后面的情节就容易推演了。
左右不过是曹捕头,也学黑帖主人的法子,拿‘奸细’的身份来要挟苏行方。
苏行方受逼不过,于是干脆设下死局,弄死了自家舅舅。
而他约莫也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早晚会连累妻儿,所以多少也存这一死百了的心思。
也正因如此,当时孙绍宗才没能及时瞧出破绽。
这一番推演下来,基本上已经可以做到自圆其说了。
孙绍宗因而士气大振,敷衍了夏金桂几句,大步流星的出了花店之后,就又乘车直奔北镇抚司。
当初北镇抚司得了消息之后,筛选出了数十名妻子怀有身孕的京官,按照惯例,肯定是要持续追踪观察一段时间的。
虽说未必能记录下太多有用的东西,但至少能让孙绍宗更进一步的了解苏家上下,继而找到合适的突破口!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夏金桂望夫石一般,目送孙绍宗的背影,消失在漫天大雪之中,转回头却登时换了颜色。
愤愤的回到花店之中,一把将头上的花枝扯下来,狠狠折成了两截,又丢在地上踩了几脚,忽地转回头阴沉着脸问:“宝蟾,你说是姑娘我重要,还是什么见鬼的案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