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王却懒得理会她们,自顾自坐回了软塌上,咬牙切齿的运着气。
不多时,周谟自外面进来,先噗通一声翻身跪倒,然后才膝行上前,悲声道:“奴才该死,那道衍真人不……不见了!”
“什么?!”
忠顺王闻言猛地自软塌上起身,小腹上那层层的赘肉,都因此而剧烈抖动起来,阳关三叠浪似的辣眼。
他赤着脚,几步到了周谟面前,将周谟从地上提溜起来,一字一句的逼问道:“道衍怎么着了,你再说一遍!”
周谟眼瞧着他脸上透出森森冷意,当下就惊出了一头的白毛汗,下意识偏转了视线,这才颤声道:“道衍真人他……他跑……啊!”
不等周谟把话说完,忠顺王一脚就踹在了他脸上,只把周谟踹的仰面栽倒、鼻血长流。
可忠顺王却也没讨着什么好——他忘了自己没穿鞋,这一脚全力踹上去,脚心上竟被周谟的门牙磕了道口子,踩在地上钻心也似的剧痛。
不过这痛楚,倒让他稍稍冷静了些,踮着脚,冷冷追问着:“我不是让你加派人手盯牢了他么?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小人的确是派了人监视他,可今儿一早找过去,却已是人去楼空,那几个盯梢的竟半点蹊跷都没发现!”
听了这番话,忠顺王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跛着一只脚,缓缓的坐回了软塌上。
失策、当真是失策!
早在那杨汉才被抓的时候,自己就该处置掉那道士的——自己却偏偏贪恋长生不老的仙丹,鬼迷心窍的留下了他。
可谁又能料到,明明打了给皇兄炼制求子秘方的名头,那孙绍宗竟还敢进向皇兄宫禀报?
不过还好,除了道衍本人之外,谁也不知道这次练的究竟是什么丹药——甚至就连道衍本人,也一直以为自己是在皇帝炼药……
以皇兄同自己情分,再加上死的又不过是几个乞儿,大约也只是罚酒三杯、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