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进门之后,他却是不由的一愣。
盖因那客厅正中,竟摆着一顶宽大的肩舆!
那肩舆约莫比春凳还大了一圈,四角支着柱子顶棚,上面铺着厚厚的锦被貂裘,而在这层层包裹之中,一颗皓首沧头正瞪着两只布满血丝的瞳孔,四十五度角仰望向孙绍宗。
英雄末……
呸!
这货压哪里称得上是英雄。
不过瞧着气色,怕还真就没几天好活了。
孙绍宗原本还想着,先给这勇毅伯来个下马威,免得他不自量力,提出一些非分要求。
可如今瞧这风烛残年的模样,却不由把那心思全都收敛了——倒不是可怜这牛继宗,而是怕他一口气喘不上来死在这儿,平白给自己招惹麻烦。
“下官见过伯爷。”
不卑不亢的施了一礼,却久久不见回应,倒是那肩舆上的喘息声一浪高过一浪,风箱似的,还杂着各种破音儿。
“爹?您不要紧吧……”
那牛仲达原本趾高气昂的侍立在一旁,见了这情形,顿时慌了手脚,正要上前探问究竟,勇毅伯却忽然转头对他低喝了一声:“滚、滚出去!”
牛仲达愣了一下,这才嘀嘀咕咕愤愤不平的出厅门。
这一声低喝,也似乎是打通了勇毅伯的喉舌,就听他一字一句的问道:“既有旨意下达,缘何还不升堂问……问案?”
果然是来催问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