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谦若非笃定张安杀叔一事做不得假,又哪敢摆出这般油盐不进的架势而这也正是他方才主动退缩的原因。
“那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王振平素与张安同吃同住,又曾并肩在战场上厮杀,情分自然非比寻常,却正应了‘关心则乱’四字,平素的激灵全都丢到了爪哇国。
他只急的在雪地里连连跺脚:“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等他掉脑袋不成?”
孙绍宗断然道:“他若真是酒后无状,便是掉脑袋也是活该!”
顿了顿,却又话锋一转:“不过此案怕是还有些疑窦这样吧,云飞老弟和祁知事留下来,设法打探些消息,最好能同张安取得联系。”
“王振和其他人,陪我去张安家中走一遭,看看能否从他夫人口中,问出些什么端倪。”
仇云飞自担任通判以来,倒愈发敬服孙绍宗的本事。
因而这一声‘云飞老弟’,险些把他的骨头叫酥几根,登时绷不住朝廷命官的嘴脸,拍着胸脯连连保证不负所托。
就这般彼此别国,重新到了那马车上,耳听得车轮簌簌,卷起满地积雪,孙绍宗却不仅长叹了一声。
前面早就说过,封建王朝最重孝道,杀死亲叔叔虽比不得弑父杀母,却也是大逆不道之举。
即便是事出有因,张安怕也免不得一死若果真是酒后无德,判个腰斩、凌迟都有可能。
而眼下能救下他性命的,怕也唯有一个‘淫’字了。
若和王振的揣测一样,张安的妻子和叔叔,果有违逆人伦之事,张安愤而杀叔也便情有可原了。
尤其他是刚刚立下军功回来,即便只为了军心,朝廷也必然会有所宽恕。
只是……
张安为人最好颜面,若是戴上一顶畸形的原谅帽,才能死中得活的话,他怕是宁愿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