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犹豫,他便又转身去了东跨院里,抓了林德禄的壮丁。
“大人!”
林德禄亦步亦趋的跟着孙绍宗,回了刑名司正堂,也不嫌那门槛附近沾染了泥水,便噗通一声双膝跪地,颤声道:“卑职的岳父与那赵立本原是同乡,因此卑职以前和他走得近了些,可自从大人您主持刑名司以来,卑职从没有……”
“行了。”
孙绍宗不耐烦的把手一摆,道:“就赵立本眼下的尴尬处境,莫说你没背着我做什么亏心事,就算真上了他的贼船,又能怎得?”
说着,顺势往孙承业素日办公的桌子上一拍,道:“赶紧把这些卷宗分一分类,把那需要紧着处理的,给我送到里间来。”
眼瞧着孙绍宗自顾自进到了里间,林德禄搜肠刮肚想出来的解释,都闷在了嗓子眼里,他又跪在地上愣怔了半晌,这才愁眉苦脸的起身,去查看摆在桌上的卷宗。
虽说心下惶惶难以集中精力,可他毕竟是刑名司的大管家,这里面的卷宗有大半都是他整理之后,再呈送上来的。
因此没过多久,林德禄便抱着两摞案宗,低眉顺眼的进到了里间。
“大人,照您的吩咐,我将这些案宗诉讼,按轻重缓急排列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些卷宗,摆在孙绍宗的公安上,又大致介绍了一下优先级顺序。
眼见孙绍宗没什么反应,他正犹豫要不要再解释几句,却听孙绍宗头也不抬的道:“下去吧。”
林德禄刚刚鼓起的勇气,顿时泄了个干净,蔫头耷脑的往外走去。
就在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之际,孙绍宗却忽然又吐出四个字来:“下不为例。”
林德禄顿时大喜,忙转回身磕头如捣蒜一般,指天誓日的保证,绝不敢再瞒着孙绍宗,私下里与人勾连。
孙绍宗也不理会,只是低头查看那些卷宗。
这排在最前面的,基本不是人命大案,就是有悖人伦引起公愤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