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滕森进入教学楼的时候, 江浅浅已经顺着南北直通的大道走向了南门。
靠着食堂小吃街的南门是宿舍集中区, 掩映的红砖小楼间是大面积的绿化,低矮的灌木间重重苍绿。
一声极轻的闷哼从草障后传来,江浅浅停下了脚步, 却没有贸然靠近。
沙沙——
枯枝被压碎的声音传来, 拨开乱叶,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你好?”
探出头来的是一个无框眼镜的男孩子, 一只手受伤般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提着一个草笼。脚下生物实验盒大开着,应当是生物系的学生在捉标本。
“你对角虫……感兴趣?过来看看吧。”察觉到江浅浅的注视, 男生开口邀请道。
摇摇头,江浅浅抬步继续往校门外走去。
走过宿舍楼,外置的下水管道正向地下潺潺排着污水, 水流量不大,涓涓没入杂草乱生的地漏。无人留意, 无人发现。
与想象中灰黑泥水不同的是, 淌入地下井的水是淡粉色的, 像融化了的西瓜汁。水无声流着, 水流量没变,下水的速度却越来越满,地漏渗网上, 浅粉肉屑越积越多, 突然, 一大块白花花的东西被冲出了下水道, 仔细看,上面还缠着很多黑色的头发。
江浅浅的脚步走过下水道边。高楼上有看不见的人形正在往下看。
身后无框男孩的视线也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背影。
突然,一滴鲜红的血珠颤颤砸在叶间。顺着血线望去,发现男孩受伤般背在身后的手上握着一把尖刀,半个衣袖都被鲜血染得通红。
隔着灌木草障,江浅浅看不见的树后处,一个长发女生大张着五指,她的颈部、胸部、肩部身中数刀,血肉统统被利器刨开,大半个脏腑裸露在外。
……
风很静,气候也是正常的深春。
南门外牌匾依旧是新刷过红漆的模样,压花坛的石碑依旧缺了半角。
江浅浅坐在巴士站前等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