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
司马笠几乎头也不回地一路冲回了未央殿,直到他一屁股坐在暖阁的坐垫之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时,整个人似乎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从军六年,与将士们摸爬滚打,同吃同住,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人,亦时常赤膊跳进夏日的湖水之中。
可他从未见过这样细弱的男子的臂膀!
他不禁去回想,那思绪如一片轻盈的羽毛,一遍遍拂过那人洁白的脖颈,轻软的流水肩,平整得不见一丝肌肉纹理的臂膀,还有臂膀之下深陷的腋窝,以及腋窝之下,那似有非有的饱满。
他想得入了迷,迷得醉了心,仿佛脑中一切,唾手可得。
“疯了,真是疯了!”他一拳砸在书案上,可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疯狂,早已不是第一次。
司马笠的手紧紧捏成拳头,那场景,那姿态,那语调,却一遍遍魔怔般地在他脑海中闪现。
他的思绪很乱,甚至还想到了那日选妃元青身着女装的模样,他当时就觉得,那身衣裳像是量身定做,那说话的时的神态分明不需要半分假装,从头到尾,甚至没有任何人怀疑他不是一个女子。
“元青不是一个女子吗?”他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道。
“殿下——”李蟾忽然小声唤道。
“喊什么?”司马笠心烦意乱,大手一挥,竟将书案上的书稿弄得满地都是。
他伸手去捡,却发觉那摊开的竹简上,正是北朝名篇《木兰辞》。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他怔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