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时他怒火中烧的样子, 气得头发都快炸起来, 却被人按着动弹不得, 漱玉不由一笑, 心想也是可怜。
床上直躺的男子似乎有所察觉, 眼睛微动, 醒了过来。
她挪开视线,去把烛台放到柜上。
“哟, 你还知道回家呢。”宁掩嗓音带哑, 伸伸懒腰坐起来,在昏暗光线里打量她。
漱玉回过身, 笑意已不见踪迹, 面色如往常那般冷淡:“出去。”
宁掩没动,面无表情:“若非澜微嘱托, 你以为我愿意来这种破地方?陈漱玉, 你明知澜微会担心还给我闹失踪, 谁惯的你啊?”
她说:“滚出去。”
“……”宁掩一口气堵在喉咙,沉甸甸的直往下坠。他盘腿坐在那儿, 极力忍耐, 脸色僵硬。她总是这个样子、总是这个样子, 疏离, 不屑, 仿佛跟他多说一个字都是屈辱。
“呵。”压抑过后, 倒笑起来, 他懒悠悠地躺回床上, 胳膊交叠枕在脑后,二郎腿翘起,眼皮耷拉着看她:“我困了,你看着办吧。”
漱玉对此无赖行为见惯不怪,转身往厨房走。
宁掩听见舀水的动静,心想她是不是要拿水泼自己,毕竟这种事情她真的做得出来。
如此屏息等了一会儿,漱玉并未进屋,而是烧了一桶水,提到后面去洗漱。
宁掩定定看着墙上模糊的影子,夜里原本很静,此时墙外啪啪哒哒,是热水淋过她的身体,摔落地面的声音。
怎会如此气定神闲地洗澡呢?
宁掩觉得心烦,被人无视的心烦。
不多久漱玉洗完进来,一边擦头发一边问:“你不走是吧?”
宁掩充耳不闻,翻个身,对着墙壁睡觉。
反正她还能拽得动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