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窗外天色映了进来,在屋内投下一片温凉的光,鼎里的安神香正款款升着白烟。
一切和睡前一般安祥。
黛玉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没有动,她心里想着刚刚那个梦,一时间只回忆着最后出现的王夫人。
当初关禁闭的那一遭,实际是北静王将她送了进去。梦里她倒是出来了。
自己是见过健健康康的水溶,不过外头的风声还在传北静王于宫中养病呢。
就像在传王家正得圣心一般。
黛玉默默理顺思路。她目光从帐上的花纹扫过,又转看香鼎。
鼎上正飘着淡淡的白烟,微微细风窜了进来,将它吹得飘飘渺渺、曲不成直。
那王府就像是这细风,不过是刮了些面上的功夫,就作出这动荡的模样。
实际都在下头埋着呢。
黛玉想得明白,她起身取了金勾,将鼎里的香拨弄两下。一时间断了白色的灰烟,连带着风也就无迹可寻了。
里边动作虽轻,但外头伺候的紫鹃还是细心闻声进了来。
“姑娘难得歇会,这就起来了?”紫鹃给黛玉披了件外罩,又上前将窗户关小了些。
这个时节天气变得快,上午还阳光大亮的,这会儿就微微透着凉。
明怡也从外边进来,她服侍将黛玉外罩戏带给系上,又端出一小玉箱笑道:“这是姑娘之前送的,现在是完成了。”
黛玉看着这自己白天刚刚送去的东西,这会儿倒又寄了回来。
她脑海中浮现出管事那张憨厚讨好的笑脸,只觉得他虽然有些糊涂,办事速度倒是快。
叩锁将盒子打开,黛玉就见墨色的佩玉依旧在里面躺着,红绸托着它越发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