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秀面上浮现着慈悲的微笑,他年纪轻轻,却是这寺庙中备受尊敬的大师,就是因为他能轻易摸透人心。
等到他踏入自己院子的时候,侧耳听了下,脚步都顿了一瞬。
再也维持不住面上普度众生的笑,灵秀叹了口气,这才走进去,凭着声音精准的往前一拍,“怎么,贵妃又陷害王爷了?”
北静王大马金刀地靠在背椅上,璀璨的朝服随意挂在一边。他手上正把玩着一个红色玲珑球,闻言只是嗤笑了一声,轻松偏头,漫不经心弯起嘴角:“就凭她?”
灵秀不出意外地拍了个空。他不用睁眼,都能想象得出那俊朗面上的不屑张扬。
而后他就听水溶别扭地咳了下,难得期待问了一句:“东西送出去没? ”
灵秀比划了个完成的手势。他侧身坐下,忍不住啧啧出声:“那可是今上亲赐的鹡鸰香念珠。唯一一个开了光的,整整九九八十一天,就这样随意送出去了。”
“什么随意送出去,那本就是给玉儿配得。”水溶轻笑了一声。
他摊开一只手揽在靠椅上,微微仰头舒展着身形,薄衫勾勒出流畅的肌理,腰腹部的线条顺通。
北静王语调是低沉的沙哑,他轻轻拂过玲珑球上的林字,目光低垂中带上了怀念:“我亲手泡了好久的天莲。她身子骨弱,需要好好养着才是。”
灵秀哆嗦了下身子,嘴里不留情嘲笑道:“真该让手下人看看你这副样子——他们怕是要找人辟邪。”
水溶没理他,微微阖了下眼,回忆了会刚刚的“初见”,俊朗的眉目又稍稍皱起,“时间不太对。”
“元一。”水溶食指在桌面上扣了两下,丢下一个指令:“去扬州,看看林家。”
屋子里悄无声息地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跪地颔首后又悄然退下。
灵秀只冲着水溶挤眉弄眼感叹:“龙甲的人,啧。这下就是天破了,林府都能安然无恙。”
高高在上的北静王,宠起一个人居然也能如此不可理喻。
水溶将玲珑球握紧在手心,无声地扬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