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团已经大得成人双手也无法环抱,幽冷阴魅的光从上面透出,照射在斑驳的地表与墙面之上,竟似有五彩斑斓的剔透水纹在其中流转。
但这景象却一点也没有让灵产生一丝一毫美好的感觉,反之,只是看了它一眼,灵受尽折磨的灵魂就隐隐有种寂灭之感,几欲堙灭于虚无,脑袋似被千万枚银针穿刺着一般,倾泻而来的刺痛感让她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念头!
她急忙将视线再次下移,定格在石台上那一群人之上。
可以想见,那外围的十二个人做的应该就是配合阵法,合力牵引住那个能量光团,稳定它的灵力暴乱,吸收下方被抽取出来的灵力。
光团下方那十“鬼”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随着体内的灵元不断被抽取,他们原本凝实的身体已经变得越来越稀薄,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的灵魂就会随之消亡。
灵不知道那男人到底抽取了多少“鬼”的灵元才能将那颗能量光团壮大到如今这般模样,她也不知道她治下的“鬼”到底还有多少存活,更无法想象若是没人来阻止这场泼天罪孽,幽凉古城还能不能继续存在下去……
若是再让它这般吞噬下去,一旦光团中的能量倾泻,那整个斗霄恐怕有大半生灵会因之毁灭。
那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她的思绪最后只盘旋着这样一个疑问,此时的她已经几乎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身体如破布般躺在石地上,无法擅动分毫,即使知道兹事体大,却无奈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别说力挽狂澜了,怕是连自己的命都无法保全了。
灵不知道那男人给她喂的究竟是什么药,她只知道从那男人离开后的两天,她的身体慢慢出现了变化,最初是身体开始经历非人的折磨,仿佛身处冰山与火山的交界处,在冷与热的交替中挣扎撕裂。
痛。
已经不足以表达她当时的感受。
在死后的两百年,身为灵体的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活着”的感觉,那般清晰,那般奇异。
所幸这种折磨并不长久,也许是半天,也可能只有一个时辰,她自己也是模棱两可。
经历那非人的痛苦之后,她的意识非常清晰,所以可以明显的察觉到自己的不同,或许这种不同从外表上看来并非是不好的——她的身体变得更为凝实,且更为年轻美丽了,与少年时候的自己几乎无二。
她被困在床上,她的正对面正巧放着一面铜镜,这种刻意或有心的安排能让她一目了然的观察到自己的变化,镜子里的她因为之前的疼痛显得有些凌乱,但却并不颓唐,反而显出一种令人娇怜的美。
宛如朝阳晨露中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艳花朵,经历一夜细雨的滋润浇灌之后,迎着风正准备绽放出独属于她的芳华,她看上去就像一个正常的、青春正艾的少女,而非成熟的、冷静的、看透世事的世故的自己,若非铜镜中那双熟悉的眼,恐怕她自己都要错以为镜中人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
她被强迫喂下的药有回春固体之效,将她的身体凝练的宛如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