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嫃刚认了一圈人,便被老太太叫到跟前去。谢老太太拉着她的手,怎么也看不够。
“这么出挑的姑娘,我以前竟没见过!你爹娘将你藏得实在太紧!”
大少奶奶笑了一声:“藏得再紧也让老三哄到手了。”
“老三你亲事也定下来,往后得变一变了,别再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处,那有什么前途?”
“跟士新他们一起给家里帮忙就很好!不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老爷最看重是你,你可别让他失望,你媳妇儿也是,不还指着你挣体面吗?”
女人多了就是能比一群鸭子还聒噪,换做平时被人点着名这样说,谢士洲该不耐烦了。今儿个姨娘这些估摸是看准钱玉嫃在,才说这些刺他,都吃准他不会发作。
他是没发作。
可钱玉嫃开了口,她那声音又清又亮:“我信他能让我过得好,他跟我爹提亲的时候,保证过会好好疼我,不叫任何人给我委屈。”
谢士洲他大嫂二嫂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像没料到钱玉嫃头一回来就敢这样说。
事实上钱玉嫃自己都没想到,她来的时候还想着要规规矩矩的,给谢家长辈留个好印象,过来听见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酸人,那话乍一听是为你好,实际全是在揭短,钱玉嫃便忍不住了。
她脾气上来没什么不敢,说完还扬着头朝谢士洲看去:“你不是说请我来赏梅花?那梅花呢?”
她这样子活像是只骄傲的孔雀,谢士洲忽然就笑开了,从丫鬟手里拿过钱玉嫃的披风,亲自给她系上。他牵着人又要往外走,走之前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这屋里吵得我烦,我带她上梅园转转,晚点再来看您。”
谢家人摆开这么大阵势,结果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柳姨娘撇了撇嘴:“咱们这三少奶奶脾气真是不小,这么多长辈在跟前,她说走还真就走了。”
“要不怎么对得了三少爷胃口?”
底下还要说,谢老太太一拍茶几:“你们一个个说想看人,人也看了,这就滚吧!叽叽喳喳闹得我烦!”
一屋子女眷相继褪去,姨娘们打头,太太垫在最后。眼看人都走干净了,老太太招手让迎夏过来,问她刚才看清楚没?觉得三少奶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