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云已经虚弱得哭喊不出声来,她在喉间含糊地喊着冷书启的名字。
这些年冷书启在外肯周全她脸面,除了寂寞些,其实她并没有受多少的苦,终于她连他最后一点眷顾都失去了。她才知原来自己是如此孤立无援。
娘家权衡利弊后放弃了她。冷家再也不想忍耐她了。
苏婉云闭着眼,想哭,却连眼泪都流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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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苏婉云瘦成了一把骨头,小月子没有养好,落下了许多毛病,林氏时常派人送些吃食和药材过来,也是于事无补,她这身子,算是半废掉了。每到秋冬时节,就腹痛得下不得床。
苏婉云感念起过去的好处来,常常对镜垂泪。
她才二十出头,鬓边已经生了白发。容颜再也不是过去那般娇艳了,整个人气色差极了,生生老了许多。
平时她很难出门,下人看得紧,因她过去是有前科的,加紧地防范着她。不自由,又没人在身边说话,只一个杨嬷嬷,不时还要在她耳边啰嗦劝她去求冷书启回头。
他们在那个四月的夜色中告别过了。冷书启笃定地将那晚画成了她与他之间的句号,叫她每每想起来就抓心挠干地痛楚,却又无可奈何。
期间,她托杨嬷嬷的媳妇儿打听过薛百鸣这个人。心里头也不是没泛起过涟漪,想要偷偷出去和薛百鸣过日子的。
打听回来的结果叫她很决绝地歇了心思。薛百鸣残了。给人用了宫刑,还毒哑了嗓子弄残了手。
他再无法说话写字,也无法对女人说些甜言蜜语了。苏婉云怎可能将自己托付给一个贫贱的废人?与其跟他挨苦,还不如继续过着这种孤清但锦衣玉食的日子。
渐渐她歇了那些跳脱的心思,变得沉静起来。
临走那晚,她写了一封信给冷书启。
她说,是命运弄人,如果有机会重来,她一定不会选择那样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