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年节,苏婉云歇了与冷书启和好的心。她开始热衷于求佛拜神,人空虚久了,心里头总得有个寄托,杨嬷嬷由着她,洛阳也不好阻止人参禅礼佛的事儿。
苏婉云开始频繁地请比丘尼来家中说经。日子就在那浓重的檀香味中渐渐飞逝。
苏婉云年逾二十,她嫁进来四年了。
冷书启因生意上的事久在外地,她一个人,就在那些经文禅理上熬过了孤清的岁月。
渐渐府里开始有些风声。
四房那个影子般存在着的四奶奶,好像遇到了什么喜事儿,精神越发好起来。
府里头没人愿意与她来往,长宁旧日与她有些交情,可长宁也早就嫁出去了,她能接触到的人,不过就是那些来讲经的师太罢了。她却越发注重装扮,一个月要喊好几回裁缝上门做新衣。
凝碧觉得不大对,四爷不在家,四奶奶又不出门,不过见几个师太,又是参佛,做什么要隔几日就做些新衣裳?四爷虽然不短这点银钱给她用,可也要知道去处才是,凝碧开始暗中留心。
这一留心不打紧,凝碧发觉这件事严重到她一个小丫头根本不敢拿主意。
要跟四爷说吗?还是偷偷跟洛阳殿下告状?
凝碧很快否定了后一个想法,事关四爷声名颜面,她不能叫别人知道!
可四爷如今人在外地,她写信去,万一在路上给其他人拆开瞧见,四爷的声誉,不是一样受损?
凝碧辗转反侧,短短几日瘦了好多。她日夜注意着隔院的动静,暗暗将苏婉云的详细动向记在心里。她得忍耐着,不能打草惊蛇,要等四爷回来亲自处置。
四月初,冷书启回到京城,当晚,凝碧在屋前踱步,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将这件事对四爷的冲击和伤害降到最低。
冷书启自来是个心细的人,他在帘下看见外头徘徊的影子,内室传来他平淡的语声:“凝碧,你有什么难事,可与我直言。”
凝碧把心一横,掀帘走入跪了下去,眼泪涌了上来,带着哭腔道:“四爷,奶奶她、她对不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