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甩开苏煜扬的手,“你自己认了命,顺从了那些人的意愿,你自己掉下泥潭就好了。不要来抱着我一起!既狠心把我推向了那条路上,就别再来扮出这份不忍心的模样吧!”
苏煜扬张了张嘴,心头苦涩难言。福姐儿别过头去,“你这般行事,只叫我觉得虚伪、恶心!”
苏煜扬眸中闪过一丝惊愕,旋即是受伤。
这女孩还未坠地,在她母亲腹中之时,他的心便已软成了水,盼她康健平安,和乐顺遂,盼她一生无忧,给人好好护在手心里长大……可这中间发生了太多事,多少无奈,多少悔疚,……如今她就在眼前,却终究难以靠近。
隔阂太深,父女之间,早已横亘了千里河川,任他拼尽气力,亦难以渡过……
福姐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博海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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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二月十二的花朝节,二月十九的观音诞,转眼就是三月。
这一个月来,福姐儿在清芬轩静静抄她的经书。一切尘埃落定,家中也不再迫她学规矩和琴棋书画,倒比从前轻松。
三月初,她应命随苏老夫人出了趟门,去往城外的白龙寺进香。
一行人迤逦入了寺中,众人在观音像前虔诚求拜,林氏在旁悄悄给福姐儿打了个眼色。
福姐儿随林氏至殿外,却被领至另一座殿中,堂前高高供着一座一人高的送子观音,林氏拉着她一块儿拜在蒲垫上头,听林氏小声祷祝:“愿菩萨保佑婉柔入宫后事事顺遂,一索得男……”
福姐儿窘得说不出话来。
两人堪堪起身,就有几个华服妇人联袂从廊外进来,其中一个惊喜地唤道:“苏夫人,真巧,没想到在这儿遇见您!”
林氏转过头来,见到来人先是一怔,想到对方可能前来的目的,不由眉目一深,微笑执了平礼,“原来是南夫人、郑夫人,真巧。”
“许久不见苏夫人,可得好好喝杯茶叙叙话,走走走,我们在南边设了厢房歇脚,苏夫人说什么都得赏面过去坐坐。”那南夫人就笑着来挽林氏的手臂,美目一横,瞥见了福姐儿,面上露出惊艳的神色,“这就是婉柔姑娘吧?哎哟,我还以为是观音座下的仙子下凡来了呢!”
林氏微微一笑,朝福姐儿打个眼色:“婉柔,过来给夫人们见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