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住在后殿的西稍间内,太医院则在西次间值守。张得通让所有人在穿堂内听他的指派,毕竟都宫中伺候过的旗人,心里头虽然多多少少有惧怕,却没有一个露怯样的,要照料的地方多,张得通挨个让人领差散去,不多时,穿堂内就剩下王疏月一个人了。
张得通正声道:“王姑娘,有件事奴才要跟你知会明白。”
“张公公请说。 ”
“万岁爷今儿特地看了一眼内务府选入养心殿侍疾的名册,你的名字万岁爷叫何庆圈掉了,后来,是在主子娘娘那里叫添上的。”
“圈掉,又添上……”
“对,旁的不该问,姑娘就别问,奴才说这话是想告诉姑娘,两位主子对姑娘,给的都是大恩典,姑娘要好生掂量。”
说完,他朝着那半掩的西稍间一指:“姑娘去吧。”
她掂量什么呢。要听她的实话,那她宁可不要这些所谓的“恩典”。
她是这样想的,可是当她真正看到皇帝时,心里头的怨气又被压下去了。
皇帝在躺在榻上。床帐只放下了一半,以便太医随时望诊。
他这会儿到是很老实,不随意地动,也没出声。甚至不知道打帘进来的人是王疏月。
榻边答应的人是何庆,他见到王疏月,狠吃了一惊,忙把他拽到外面,轻声道:“你这不是要奴才命吗?姑娘的名字奴才明明圈划掉了,怎么……”
“别问这些,总之我进都进来了。即便主子要骂,也是骂我。不会牵连公公的。”
何庆道:“姑娘您说得轻巧,奴才真是怕了您和主子爷撞上,尤其这个时候,您可千万顺着主子爷。犟不得啊。”
王疏月顺着他的话点头,“您放心,兹事体大,我省得。”
说着,她侧头往榻上看了一眼。随问了一句:“公公也出过痘吗?”
何庆见她如此,也不好说什么,又听他问及自己,这到让他想起了旧事。
“奴才那是因祸得福,以前没进宫的时候,乡里一大家子给小少爷种人痘,拿奴才来试苗子,福大命大,那痘苗子不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