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确是一门好亲家。”
“谁说不是呢。都是先帝爷的大恩典。”
她还是那样憨蠢地笑着,好像真的只是庆幸儿子娶了一房好的女人。然而的谁都知道,王授文是皇帝身边的第一智囊。先帝爷是介怀贺庞同他这个汉臣结交。才顺水推了裕贵妃的舟。准贺临去娶了王授纹唯一的女儿。
王授文夫妻都很心疼这个早年被丢在长洲的女儿,王疏月若真成了诚王福晋,谁知道那个老滑头,会不会在什么时候突然调转枪头对着皇帝,倒向贺临那一派。
太后看着裕贵妃眼角边起的笑纹。
自己言外之意这样深明,她真的听不懂吗?
正说着,王疏月已经跟着曾尚平走了进来。她低垂着头,走到一盏铜质仙鹤灯旁,温顺得跪下去,行全了一个大礼。
值黄昏时候,天光期期艾艾。她刻意偏了一些头,将脸上的伤处掩在阴影之下。看不真切。
“来人,把她边上那盏灯点起来。”
曾尚平去点灯,她也没什么不在然地,像是知道了要被细看皮肉似的,直跪起来,眼垂于地,手则规规矩矩地交叠在摁在地上。
“抬头,哀家瞧瞧。”
“是。”
那是典型的汉女好皮囊,肌肤细白若雪,虽在脸颊上留着一道稍稍有些发褐的伤,仍盖不住那双细秀的眉毛,和眉下烟水轻氤的眼睛。但就是瘦,瘦得那十根手指骨节分明,虽肤白皮细也不见老状,却隐隐能窥见些女人手上不多寻得的力道。像是写过很多年楷字,颇有一种沉郁的风雅之态。
这种天生的弱质风流,太后并不喜欢。
“听说昨儿是皇帝伤了你。”
“回娘娘的话,是奴才粗笨,惹主子爷生气。”
裕贵妃道:“也是这孩子有福气,太医说……”
“贵妃放肆,惹出皇帝的雷霆,还能说是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