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也不算软脚虾,便怼道:“翠儿和果儿也住我们大房呢,你怎么就又不说了,都是一家人,虽然分了家,何必又说谁跟谁更亲的话?!不是我说你,我要是那多心的,别说不管娘和翠儿果儿了,便是管了,也得跟你二房要米粮养翠儿果儿,我可跟你要了?!你说这话,又有啥意思?!”
王氏恼了,道:“翠儿果儿娘养着呢,吃喝都算娘的,大嫂可要不着!”
胡氏冷笑道:“也是!你二房在娘那有内奸呢!倒也不愁,整天防着三弟妹那十两银子得了便宜,翠儿果儿的吃喝,你就又不当回事了?!反正便宜你是占尽了,一点亏也不吃!你瞧着吧,二狗子三狗子要在娘那吃喝,三弟妹包管给娘回报,要我说,便是那白眼儿狼,也知道有疼儿之心,也知道娘的难处,也防着我大房不是人,嫌翠儿果儿多吃呢,好歹会周全,就你,不光不周全,还得了好卖乖,我本不是那个多心的人,你就非要挑刺,让我心里不舒坦了,你又得了什么好?!难道我就真防着翠儿果儿多吃了,只是王氏你,说话太刺人,我也少不得要反驳几句,扎扎你的气焰!你也别横竖不是鼻子眼的,以后你自个儿有了厨房,也少与我啰嗦,我懒得与你说话!”
王氏不听则已,一听就气哭了!
李延寿在外听见,也是默了一下。是啊,分了家,以后吃了娘的,又哪里能心安理得了,再没有分了家的,还叫孙辈的去啃隔代老的。这事不讲究。大嫂若不说,他倒没顾得上周全。以后,还得多孝敬娘才是。
一想心里就更自责了。娘哎,以后分了家,就不能一桌吃饭了,这一想,咋这么不得劲呢!
胡氏看她哭,冷笑道:“你也别再说我赶你出厨房,再不用说我厨房不给你用的话来!这指责,我可受不起!你可少闹,今天的家已经分了,你也如愿了!村里也没看我们家的笑话,真闹起来,叫王屠户来,你也没脸,娘丢脸,李家丢了人,你爹也丢脸,村子里还要笑话我们家不讲究!王氏,你可仔细,娘是不咋说你,我今天可不想忍你,娘是疼儿子,才让着你忍着你,我可不让!你以为娘是不忍休你,不忍骂你,是让着你呢?!娘是知道话说狠了最伤人,不忍心,是她自个儿良善,但也不是被你左一句右一句刺的,嘿,我是真不明白了,王氏,你说你说这些话,图啥?!啊?!你得到啥好处了?除了让翠儿果儿难做人以外,你图啥嘞!?”
说罢也懒得说她,将菜一丢,端了到院子里来择菜了。
这人就别看,一看就烦!
她不扎一下人,心里就不舒服!贼烦人,以前还能忍她,现在都分家了,还忍个啥劲!
李延寿有点难堪,道:“大嫂别见怪,对不起啊,大嫂,她的嘴是伤人!”
胡氏叹了一口气,这事跟老二有啥关系啊,倒也真怨怪不了他,便摆手示意没啥事。
拌两句嘴罢了,还能上纲上线啊?!
王氏在厨房里还委屈呢,道:“大嫂也别急,刚分家呢,你也用不着赶人,等我二房自建了厨房,也犯不着用你的招你烦嫌!”
胡氏不理她,越理还越来劲了!
林觅在老大屋里听见,也是揉了揉太阳穴,道:“这都分家了,还不省心!”
李延亭的眼泪就下来了,他是心疼娘啊。分家的时候,他没出来,可是这心老疼老疼的了。只是一把年纪了,是真的说不出来,毕竟四十的汉子了。
俗话说的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老大本就不是个会情绪外放的人,是一个特别持重,有话也不会说的特别能担事的人,可既便是这样,这眼泪也是扑簌簌的掉啊,心疼的哽咽着,却偏偏还不能大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