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的恢复力惊人,其实这几日马车坐下来,已好的七七八八,根本不需要人搀扶。可风秋给他的身份是在外遭了火难的表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脸上裹着的纱布绷带——一个糟了火难的伤者,若是毫无需要的自如行走实在是怪事,所以哪怕身形再僵硬,冷血也没有扫开风秋的手。
两人不过刚走进江家开在松江府的客栈,掌柜便忙迎接了来。
他向风秋行礼,口中道:“可是少东家?”见风秋颔首,他更是连道:“刚接到了东家的信,说是少东家要接表少爷回家休养,会途径我这小地暂歇几日。小的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专在后院给少东家辟出了安静的独院子,少东家且看看还有什么准备不足当的,趁坊市还在,小的着人去添。”
冷血闻言借着绷带间的空隙看了风秋一眼,风秋面不改色,只是温声道:“不必如此麻烦,我们只是来歇两天罢了。凌弟这些日子心情不好,还请您着人守好院子,别让客人来扰他清净。”
掌柜连连点头:“这是自然,表少爷的屋子安排了院中的里间,那处是绝对的安静,还请少东家放心。”
风秋便点了点头,扶着冷血径自大摇大摆地往后院去,末了还要吩咐:“凌弟病着,晚膳的准备还劳烦您多注意些。”
掌柜一一应了。
风秋带着冷血一路走进院落。冷血想问的很多,但这一路上还有旁人,他只能忍下。而风秋呢?
风秋:口头上占冷血便宜是真的爽!
掌柜亲自将人安顿去了院子,又主动帮着驱逐了不少仆役。风秋在冷血的屋子拨开窗户看了一眼,回头对冷血玩笑道:“没人了,冷四爷可以呼吸了。”
冷血自她扶着进客栈起,就几乎要僵成棍子,他这样倒是将烧伤病人演了个十足十,但风秋却忍不住想打趣。
冷血也不介意,他凝神听了一会儿,确定周遭安全,方才缓声问:“……你真的本来要带着表弟回家看病?”
风秋与他追到松江府是今日早晨的事,可下午到了松江府内,掌柜却一口一个东家来信,这不免让冷血有些疑惑,甚至以为自己真占了江凌治病的功夫。
风秋见状忍不住噗笑了一声。
如果此时跟着她来的人是无情怜星这类人,怕是已经一眼明白了她的把戏。但冷血是个直肠子,他对于自己信赖的人从不会投去半点猜疑。
所以风秋也解释了:“我同冷四爷不是说过,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即使经过了深思熟虑,那这其中自然也就做了准备了。”
她右手一翻,露出掌心一枚小小印章。
“我爹的印章,可以动用整个江家的产业,今年过年时他送我的,但只有我和他知道。用这个,我说的每句话都能成为‘他’说的话,更别提是盖在信纸上了。”
冷血恍然:“所以你进城才会先去驿站,又同我掰扯许多,以至行进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