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滢当时是不解的,但现在她明白了。
一寸一寸地抬起头,几乎能够听见脖子因为僵硬而发出“咔咔”的响声。她不用看也能知道,自己是右撇子,抬起来擦脸的同样是右手。
蒋小滢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最终停留在充满惊恐的凝视。
镜子里的人却突然勾起唇角,冲她露出一个愉快的微笑。
“啪”一声,卫生间的门无风自动,关上了。
镜子里的女人已经三十多岁,容貌却依旧鲜妍青春,如同十七八岁少女一般。
她咯咯笑着,冲拼命摇头,拽着胸口一枚琥珀吊坠的蒋小滢伸出手。
不要跑,一起来玩呀。
妈妈。
·
“啊啊啊啊!!!”
梁鸿振又听见走廊尽头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他正和黄叔穿过纪念馆末端的长椅,小心翼翼地行走在仅能容两人并行的过道中。
眼前的大厅靠着图书馆外墙,左手边开了四面弧形的落地窗,头顶悬挂着华丽的枝状水晶吊灯,原本应当窗明几净,光照良好。
可墙上的天鹅绒窗帘常年拉着,厚重的黑色面料将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水晶吊灯落满了灰,开关根本没有反应,整间大厅都和它的名字一样透着股压抑陈腐之气,像是即将不久于人世。
梁鸿振眯了眯眼睛,努力看向黑暗中,没看见楚辞和沈先生的影子。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萧云澜生前的画像,摸索着向前时,冷不丁会有种被无数双眼睛盯上的错觉。
梁鸿振心跳加速,感觉有些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