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一摆手:“朕岂能因此而怪责先生?先生请起,将原委详细道来便可!”
谢迁心里别提有多为难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揣摩沈溪的心境,道:“回陛下,老臣忙碌一夜,老眼昏花,神思恍惚……”
“先生忙碌一夜?”
朱祐樘一惊不老小,谢迁这年岁,能在文渊阁值夜已属不易,在朱祐樘看来,谢迁能在二更左右睡觉,已是勤勉克己的表现,三更那就是为国为民呕心沥血,结果谢迁是在文渊阁中熬了一宿?
这算什么!?这简直是济世为怀的圣人啊!
谢迁老脸有些挂不住,这种谎话他自己编不下去,不但胡说八道,还是欺君。
李东阳走出来为谢迁说话:“陛下,臣巳时抵达内阁时,谢尚书刚小寐片刻,他昨夜票拟奏本不下四百本。或许是臣惊扰了他,他不顾休息,又起身观览奏本,发现此奏本,做出票拟后与臣商议,均觉事态严重,前来进言!”
李东阳出来为谢迁“作证”,有为自己洗白的意思,他在谢迁将奏本拿到眼前说话时,根本就没意识到事态严重,只是想找个由头过来问问皇帝在午朝上有什么难以言说的事情,结果误打误撞,一语成谶。
李东阳对谢迁的佩服倒是实打实的,他跟谢迁年岁相仿,自问没法跟谢迁一样熬个通宵,还能准确作出此等票拟,从一份无关紧要的奏本中预料到战争的发生。
朱祐樘想到之前因沈溪与谢迁闹出的别扭,还有之前谢迁上疏“止战”时他气愤难平,面色有愧,站起身恭恭敬敬拱手行礼:
“谢先生,是朕误会您的一片赤诚,请您宽宥!”
皇帝给大臣认错,这种事自古以来罕见,更别说是皇帝跟大臣吵架之后主动认错了。跟皇帝叫板,还让皇帝低下身段,谢迁几乎算得上是大明第一人。
谢迁赶紧行礼:“陛下不可,老臣也有过错,陛下乃明君圣主!”
原本君臣间的嫌隙,因为这一礼而变得烟消云散,朱祐樘对谢迁的信任非但没减少,反而愈发增加。
朱祐樘坐下,满脸期待之色:“先生请讲。”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