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想的,向那些商贾打听才知长安城有人大肆兜售纸张,最近听闻洛阳也有人售卖榆木纸,价格低廉,引得百姓疯抢。我这次来向陛下贺寿,也是想顺便问问你这个事情,是不是有人私自将造纸秘方传出去了?”
“这……”一讲这些,韩岩哪还能不懂?
定是少府神和造纸司的人沆瀣一气,见自己不管事便愈发猖,中饱私囊还不够,更明目张胆将造纸术外传,攫取巨额利益。
虽然皇帝给了自己知识产权,许诺纸张之利,可实际执行却有很大困难,贪墨者是你的顶头上司,当朝九卿之一,掌管皇室用度,可见其很得景帝信任,自己虽然有皇太子当后台,可时下刘彻最重要的便是韬光养晦,景帝一天不死,他便要盘着一天。
“等皇帝过寿完毕,这件事我会处理。”韩岩想了想说:“爷爷你要敦促笠木匠研发新纸张,只要有更好用的纸,榆木纸便会被淘汰,他们这些人也便翻不起浪。”
“这半年时间笠木匠已经有了很大长进,将白灰混入纸浆里可以变白,但味道不是很好闻,他正在着手解决这个问题。”
“白纸不行的。”韩岩失望地摇头,在大汉呆的时间越久,他懂的东西也越多,大汉朝全民迷信,白色物件是焚化给死人用的,用它来写字读书,不祥。人民不接受的东西造出来也没人买,“纯粹的白纸还是不要造了,颜色明亮便成,想办法提升纸张的光滑度,柔韧度、质量为主要。”
“按照你和卫绾的约定,即便我们改良了榆木纸,秘方也还是要上交朝廷。”韩颓当唉一声叹,劝说道:“泄露秘方必定是少府内部人员所为,他们机构庞大,牵连甚广,你还年幼,爷爷不想你过早陷于官场斗争,只要他们不太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了。”
“我懂的爷爷。”韩岩脸上笑了笑,心里却有冷意蔓延,敢抢老子的食儿吃,崩烂你们的牙。
“陛下今晚在郊外夜宴群侯,明日会进行春猎,要考校诸侯子嗣的技艺,你随我一起去吧。”韩颓当瞅着小狸可爱,也要探手去摸,却吓得小家伙一声尖叫,脊背鼓起,浑身炸毛,示威地龇牙,随时准备奋起扑击。
韩颓当尬笑一声,暗骂好个畜生,却不至于和它计较。
见状,韩岩冲小狸挥了挥手,嘴里轻轻撵一声“去”,小家伙收了凶势,撒腿便跑,对喂饭的主人多少要给些面子。
“还是不要了吧,我对弓马技艺不擅长,去了也只能当陪衬。”
“这可是扬名的好机会,外人都道你是皇太子身边的佞人,只会花言巧语,阿谀奉承,不如趁这个机会改变大家对你的看法。”
“可是我没有拿得出手的绝活啊?”韩岩犹豫着。
“弓马只是小道尔,大汉能打仗的人多了,但有文化的诸侯子嗣却很少。”韩颓当鬼鬼祟祟向四周瞅了瞅,偏过身子挨着韩岩,挡住背后浠儿的目光,让两人在地面上的阳光倒影合为一处,从大袖里掏出一物,悄悄叮嘱说:“我给你买了两首词,到时在宴会上一鸣惊人……”
“……”韩岩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