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痛哭,想要嚎叫,身体却像死了一样只能慢慢地蜷缩起来,抱着他体温迅速流逝的姐姐。
她说要给他唱奥索博史诗的,她说过的,尉迟醒用力地抓着她的肩膀,直接都开始泛起了青色。
疼,全身没有哪一处是不疼的,尉迟醒以为这已经是到了极限,可他的心脏却再告诉他,这还不够。
他是来救他的姐姐的,可现在尉迟夜死了,死在了他的怀里。她的鲜血正在凝固干涸,她的瞳孔正在涣散浑浊。
而追随他而来的那些人,死在了山下,他们尸体叠着尸体,头颅靠着头颅,他们揣着希望,喊着口号而来,却永远留在了庄严寡言的高山前。
“啊!——”尉迟醒抱着他的姐姐,像只受伤至死的野兽,发出来最后的悲吼。
他的声音不像是喉咙里发出来的,也不像是胸腔中发出来的,而是灵魂被撕裂的一刹那,天地万物共同发出的一声略带同情的低叹。
他们叹的,是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入骨深刻的疼痛,痛到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心脏也会跟着一揪。
尉迟醒像一只走投无路的猎豹一般,放下了尉迟夜后就猛然转身起跳,冲向了巢勒蒙库。
一切死伤的源头都来自于他,他为什么还不去死呢?
尉迟醒一边恶毒地想着,一边准备好了哪怕只剩下牙齿,只剩下指甲,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将他撕碎。
浑浊的黑气从他的眼睛里泉涌般往外冒,隐藏在皮肤在细微的血管也逐渐亮起了红光。
比起一个人来说,他现在更像是一只恶鬼,一只从地狱里千辛万苦爬出来,发誓要复仇的恶鬼。
巢勒蒙库见着他迟缓倔强的脚步,内心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嗤笑。
古往今来,身怀大荒术的人,那一个不是纵横天地的强者,而他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却偏偏弱成了这个样子。
保护不了亲人,杀死不了敌人。
可笑而可悲。
巢勒蒙库压低了眼神,高大的身影忽然就闪现在了尉迟醒的面前,他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从地面上提起来。
他像脱水的鱼一样张着嘴大喘气,肺部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让他的脸变得有些发紫。
八格格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