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节赶忙打圆场道:“大将军,储君一路舟车劳顿,尚未熟悉相关礼仪。带一会回到宫内,小人会将一切告知储君。”曹节说完赶忙躬身对刘宏说道:“储君,按照礼仪,您应该乘王青盖车以太子之名进入皇城,请随奴仆登车吧!”
曹节说完在前引路,刘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便在曹节的指引下登上了窦武身边的王青盖车。整个过程看得窦武是连连摇头,他开始心中盘算,不过才一个月的功夫,曹节就跟刘宏如此亲密,决不能再任由他们相处下去。窦武看了一眼身后的陈蕃便在心里开始盘算,该怎么劝说他同意继续实施原初的计划呢?
次日,刘宏在文武百官的朝拜下继承大统,德高望重的陈蕃被拜为太傅,陈蕃与窦武的恩师胡广被拜为司徒,三人总领尚书事,共同执掌朝政。窦氏子孙大都加官进爵,窦家内有太后撑腰,外有朝臣拥护,一时风头无两。对于窦武来说,现在的他已经恢复了窦家昔日的荣耀。但对于他个人而言,就差一件能使他永载史册的大事了。
比起朝堂之上的大人们,作为普通人的薛商一家此刻正被邻居老张头的女儿凄厉的惨叫声折腾的夜不能寐。
“爹爹……我怕!”一名萎缩在中年妇女怀中,正在瑟瑟发抖的妙龄少女向薛商哭诉道。说话的少女是薛商的独生女儿薛萦。就在三天前,她刚刚渡过了她十六岁的生日。薛萦是薛商的骄傲,也是他最大的希望所在。因为薛萦从小就生得比其他女孩漂亮,现已长成一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在同龄人当中,已经找不出几人姿色胜于她的人了。
薛商本想着等到皇帝征美女的时候,就把女儿送进掖庭宫。因为他听很多人说过,皇帝非常好色。只要能被他看上的,少说也能封个采女。如果能宠冠后宫,那当上皇后也不是不可能,因为他听说皇帝很不喜欢当今的皇后。为了飞黄腾达,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女儿身上,为了实现这个梦想,他拒绝了所有上门提亲的人。可现在,他的女儿却成了烫手的山芋。他既无法将其送进宫内,又没有办法将他嫁入别家。
“求求你们别过来!谁来救救我!”邻家女子惨烈的哭喊声又传了过来。薛萦吓得一头钻进母亲的怀中便闭上双眼,再也不敢睁开。
“老头子,你快想个办法吧!再这样下去,就算贼人不来,咱的女儿也快被隔壁的小英吓疯了”中年妇女像薛商抱怨道。
“你懂什么!”薛商本就烦躁无比,经女人一抱怨,心情更加恶劣,他怒气冲冲地说道:“当初是你跟我说咱姑娘进了宫会如何如何,现在皇帝驾崩了,这皇宫一时半会进不去了,你到怪起我来了!”
因为丈夫的呵斥,妇人眼泪夺眶而出,她抽泣道:“去年张郎官来咱家提亲,要纳咱的女儿为妾,人家上来就拿一锭金子做聘礼。我都说答应了,可是你呢?我看你就是被那看不见、摸不着的金银财宝给蒙了心!”
“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薛商骂道:“妇人之见,收下那一锭金子,把女儿嫁给人家做妾,你能吃一辈子啊。咱们现在能动弹,还能种那几亩薄田,混个温饱。以后要是老了,干不动了,吃谁的去?你知道现在一斛米要多少钱吗?”
女人自知理亏,把头低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她见自己的男人不再发脾气,便转移话题道:“这隔壁老张家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孽,死的死,疯的疯。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散了。剩下他们孤儿寡母,以后该怎么活啊!”
薛商长叹一口气说道:“明天一大早,你拿些粮食给老张家送去,说到底要不是那天他家小英在门口织布,吸引了贼人的注意,现在倒霉的可就是咱家了!咱家可欠着人家的情啊!”
女人点了点头说道:“当家的,咱们可是在天子脚下,这帮贼人怎么就能在大白天强抢民女,就没人给管管吗?”
“管?”薛商不屑的冷哼道:“糟蹋小英的贼人可不是一般人,他们的后台可硬着呢。我听人说,他们当中领头的就是当今大宦官曹节的义子。这曹节可是皇帝眼前的红人,哪个敢管?”
“皇帝也得讲理啊?不都说天子犯法与民同罪么?”女人抱怨道。
“傻婆娘!你能想到的人家早想到了。这帮人仗着消息灵通才敢如此放肆。他们哪次不都在大赦之前做案,今天被抓进官署,明天大赦之后就又放出来。这老张头就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在他家小英子被糟蹋之后,看着歹人抓进去又被放出来,气不过找人家理论,结果被活活打死在曹节家的大门外。”薛商愤愤不平地骂道:“要不然他家小英子也不会被吓疯了,这群天杀的畜生!”
“行了,你也别打抱不平了!”女人问道:“我听说新君登基了,你说会不会大赦天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