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恤奇怪看他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弟弟,你问我”,却见人脸上表情阴冷与柔和交织,复杂异常,遂道:“一个很奇怪的人,偏执,疯狂。”
谢涵心中百味杂陈,点了点头,收起香囊,“你也小心些。”
霍无恤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他第一次晓得一个人的影子原来可以这么长,他忽然忍不住喊道:“谢涵——”
谢涵驻步,回头,“怎么?”
如果、如果我不是雍公子,如果我可以跟你走,你是不是会有一点点喜欢我?
霍无恤抿了抿唇,僵硬地抬起一只手挥了挥,一个动作一旦开始,下面也就理所当然起来,他自然地大喊道:“一路顺风啊——”
谢涵笑了笑,也冲他挥了挥手。
转身没入夕阳。
有些话,不必问,便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没有如果,这种假设从不成立,我又为何要浪费心力去思考?
等那背影拐过转角,等那影子没有一点余留,像把阳光也带走了,天逐渐暗了,霍无恤忽然蹲了下来,抱着胳膊,狠狠喘了两口粗气,一颗金色的珠子咕噜噜从他袖口滚出来。
他立刻捡起金珠,拍了拍灰,低声道:“这个、这个就不还你了,算、算上次帮你逃出会阳的酬劳,是我的了。”
回去后,谢涵仰靠榻上,本还打算再去找一次宋期,如今却觉被抽干了力气,他知道,这回回国复命,怕是要碰到这位半年不见就换了个身份的五弟了。
他捏着那香囊,心中觉着一阵滑稽,这又是做戏给谁看呢?
但有的人啊,偏偏是见不得他清闲,“啊哟喂——涵儿——青天白日的,你就开始睡觉了,是要白日/宣/淫么?”
话音未落,人已经绕进室内了。
一路跟过来的王洋内心绝望——他从来没有哪怕一次拦成功过楚殿下,一次都没有。
谢涵眼疾手快将香囊塞进怀里,挑了挑眉,“我要是白/日宣/淫,那某些人也未免太不识趣了些。”
“是啊——”楚子般回头,拍了拍王洋肩头,“年轻人要识趣些,你家君侯要是有对象了,长兄如父,孤能不立刻过来给他把关么,下次莫要阻拦,否则你家君侯误入歧途可该怎么是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