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两套干净衣服过来。”谢涵掀帘吩咐,接着放下帘子,对上谢涓凝固的眼神,笑了笑,“手滑。”
眼神解冻,谢涓抖着手指,“千里迢迢,长途跋涉,翻山越岭,披星戴月,九死一生,我才得命回来,你竟然这么对你死里逃生的兄长?”
“二哥一言竟然可以放下这么多成语。”谢涵赞叹不已。
重点是这个吗?谢涓气的翻白眼,好险在气死前,外面人送来热毛巾和换洗衣服。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谢涓睁眼,即看到对面人面兽心、不敬兄长的弟弟慢条斯理地换着衣服,其动作之悠然,情态之散漫差点没噎死人。
“二哥怎么还不换?”谢涵穿上里衣,别问他为什么明明只弄脏了外衫,里衣也要换,这世上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为什么。
谢涓看着他,忽然又哭了,这一次哭倒不像之前那样惨烈,只是睁着眼,两道细细的小流顺着滑下来,瞧着却仿佛更悲伤些,“她走了 。”
谢涵手一顿,“谁?”
“我才刚刚盖好摘星楼,她怎么就走了。”
意识到这个“走”字恐怕并不简单,谢涵出口的话也轻了,“同她那个意中人远走高飞了?”
谢涓一顿,紧接着哈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脸又皱了起来,愁眉苦脸,“我不知道。姝儿这样喜欢他,我不止一次想送他下去陪她。”
谢涵心头一跳,不是罢,他浪费了一个奖励,迄今为止那个系统唯一一个奖励才救下的人哎。
不对,怎么瞧着自家二哥也不像有杀了聂惊风的本事。
“可姝儿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救他,我不敢糟蹋姝儿用命换来的东西。”
谢涵松一口气,“节哀顺变。”
谢涓脸上的眼泪忽然汹涌,咯噔——马车一个咕噜——目的地到了。
谢涵看看谢涓还一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无法自拔的样子,眼疾手快给人扒/光,又抄起衣服迅速换上,搅了毛巾抹把脸,解了头发梳梳直。
谢涓:“?”他眨眨眼。
谢涵忽然柔弱,“二哥,君父赐下家宰,家宰欺我,弟心惶恐,请二哥做主。”
他一双星眸,粲然生辉,那么凝视着你,仿佛还带了一点点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