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弯心还是跟着上了马车,坐在角落里。
纪雅云挺直腰杆,十足名媛的端庄坐姿。只是,她总忍不住去偷看霍澜音。
不对呀,为什么要偷看?纪雅云想明白了,根本没有偷看的必要,于是她光明正大地上上下下打量着霍澜音。
霍澜音今日穿着冯婶给她缝制的那身襦裙。冯婶说得谦逊,可她做这套裙子的确是花了心思的。虽然料子算不得上乘,却也漂亮得紧。以蒲荷为意。米白的上襦,搭着艾绿罩纱的齐胸下裙。薄薄的艾绿覆在柔软的米白里裙上。随着霍澜音的动作,艾绿色的轻纱如水流动,上面的蒲荷相映,若隐若现。胸口宽带和上襦的宽袖上绣着粉色的荷,为这身素雅的裙装添了几分柔软。
长长的墨绿系带垂落,厚重的料子又将她胸前的粉意压了压,多了几分婉约端庄。
纪雅云问:“你的衣服是哪里的绣娘做的?”
“只是寻常农户家妇人所做。”霍澜音端起茶壶,倒了两杯茶,“纪姑娘一路行来累了吧?喝些茶润润喉。”
“你放那呗。”纪雅云没接。
霍澜音依言将递过去的茶盏放回桌子,她端起自己的那一盏茶慢悠悠地品着。
“我将来是要嫁给太子哥哥的!”
霍澜音差点呛到。
纪雅云骄骄傲傲地说:“太子哥哥可给你名分了?估计是没有的。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本分听话,名分这些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霍澜音抬起眼睛望着纪雅云,迟疑地问:“……那我先谢谢纪姑娘?”
纪雅云吸了吸鼻子,问:“你身上涂了什么香料,这么好闻的。”
霍澜音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香料,是幼时生病用药之后留下的。”
“药的味道?”纪雅云惊讶极了。她微微凑前,想更凑近些去闻,又不好意思。
霍澜音还是周澜音的时候,没少见姑娘家们的小斗争。她原以为京中姑娘的手腕会更厉害一些,可是眼前这位……就算是扔到西泽那样的小地方,恐怕都不够看的吧……
要么是被家里养得太好,要么是城府极深。思来想去,霍澜音也不敢在这短短的接触中,判断纪雅云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