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观潮做得板羽球并不是羽毛球,他尤记自己读小学的时候,同学们经常玩种玩具,当时学校要他们踢毽子,谁知道不务正业的同学们下课不仅不踢毽子,还老是拿课本把毽子当羽毛球打。
底带橡胶的毽子反而很不好打,弹性太过,得控制力气,最好用的是两个铁铜片叠在一块儿的那种,毛也不是鸡毛,是可拉细的塑料丝。
江观潮改了一下,取两者的优点,用铜钱并木塞子做底,上面插了三四根鸡毛鸭毛,板子不用说,也没什么弹性,就是手柄处用布包了一下。
羽毛球做不出来,板羽球还是能拯救一下的。
两人初次打,很快就得了趣,只可惜水平太臭,打两三回合就要弯腰捡球,俩大人还耍赖,一会儿说球距离你近,一会儿说你打的就你捡,刀光剑影,唾沫横飞,若不是谁都不想再为羽毛球折腰,说不定就抄球板打起来了。
曹襄说:“你们还打不打,不打拍子就给我。”
他们吓了一跳,停下斗嘴,当时就要跟曹襄见礼,曹襄摆摆手,烦透了这一套:“别别别,该做什么做什么,我就想打个球。”
他和平阳公主不同,最厌恶当众星捧月中的月亮,又不是奇珍异兽,哪有被人围着赏玩的理?他人谄媚的姿态让鸡皮疙瘩在他膀子上跳舞。丘三郎他们不爱趟浑水,打球的地儿隐秘又僻静,很能躲人。
趁两人愣神的功夫,他夺过一把拍子,对郭思说:“别愣着,我教你打。”他假惺惺说,“这玩意儿容易,只要有悟性,多打打就能好。”
首发就是一酷炫的杀球,铜板鸡毛毽抛至半空,大袖子甩出优雅的弧度,木板边沿刮过羽毛尖儿,擦过去没落到实处。
鸡毛毽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无声地嘲笑有悟性的曹襄。
曹襄:“……”
“再来再来。”
……
几百回合合后曹襄郭思与丘绍明都气喘吁吁,与夏日野狗一样吐舌头,他们委实打了很长一段时间,春集已快结束,平阳公主早走了,只留下零星两三个郎君。
他们仨建立起跨越身份的球友之情,曹襄拉扯两人兴致勃勃:“纸鸢跟板羽球都是河东的匠人制作,我思忖着他应该还能拿出些别的好玩意儿,不若下回我等同去村上寻他。”
河东、匠人、很会做小玩意儿,三标签勾连在一起,丘三郎心中蓦地拼凑出一模糊的影子,但思绪转瞬即逝,脑海中猛地卷起一阵风,片叶不留。
“成。”丘绍明两手抄在大袖子里,郭思也在边上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