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深说:“做了个噩梦。”那噩梦太过真实,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他一时没法分辨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
郑厉追根究底:“什么噩梦?”他是被纪深哭醒的,醒来时看到的是纪深蜷在他怀里身体微微发颤,呜咽着流眼泪,却没有喊出什么话来,让他无从了解纪深到底梦见了什么。他都没舍得在床上把纪深做哭,是什么让纪深哭成这样?
纪深不想说,他不问郑厉的事,也不想郑厉问他的事。
他把脑袋抵在郑厉怀里,轻轻地摇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那时候的事了。
其实只是被关在一个地方而已,回想起来并不算什么大事,要不是当时他还小,根本连害怕都不用害怕,更不用等谁来救他。
这世上很多事都只能自己去面对,要是连这样的小事都撑不过去,怎么能好好地过完自己的一生。
郑厉盯着那颗在自己怀里轻轻蹭来蹭去的脑袋,有些生气。
不说就不说,他又不想知道。
他只是喜欢睡纪深而已,根本不用关心纪深在想什么,更不用在意纪深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噩梦哭成那样。顶多,看在他躲在他怀里掉眼泪的份上,他让纪深多挨着他一会儿。
更多的他就不管了!
郑厉看着纪深的背脊,顿了顿,抬手在上面拍抚起来。他从来没安慰过人,更没有让任何人在自己怀里哭过,他从小就觉得那些爱哭鬼特别烦人特别矫情,还把一张脸哭得脏兮兮。
他看别人安慰人,好像都是这样做的。
郑厉拍了两下,感觉怀里的人身体微僵,犹豫片刻又放轻了力道接着拍。
纪深慢慢放松下来。
郑厉盯着怀里的脑袋,直至感觉纪深的呼吸变得平稳而绵长,才把手搭在纪深腰上,合眼重新入睡。
两个人一觉睡到天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