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闻韶璞满心的疑惑，心下沉了沉：“这么说，这次是真的了？” 夏雪宓点了点头：“看来药效是过了，这次的病应该来势汹汹，透支的部分再养好的几率微乎其微。” 闻韶璞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帝虽然一头栽在龙椅下看着是吓人，可众人还是没有做好最坏的打算。 毕竟，皇帝病得厉害的时候每年都会来一次，今年还没出现过。 大家习惯了之后就会觉得皇帝这次也跟以往一样。 与此同时，皇帝秋狩的时候还那么生龙活虎的，总觉得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所以，皇后控制皇宫内，将所有王爷都赶出来的，没有谁有异议。 夏雪宓叹了口气：“也怪我，皇上在山洞里睡着的时候，我只光顾着看圣旨和玉玺去了，竟然忘了给他把把脉，不然现在也该清楚发生了什么。” 闻韶璞捏了捏她的鼻子：“别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能告诉我这些，就帮了大忙了，我不能留下了，你早些睡，这段时间我不一定会天天过来，不用等我。” 如果皇帝真的病得厉害，他需要做的事情就多了。 夏雪宓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目送闻韶璞离开，夏雪宓躺了下来，却没有任何的睡意，显然，很快就会风起云涌。 皇帝的病能瞒得住一日，却瞒不住太久，一旦泄露一点消息，几位王爷之间必定掀起腥风血雨。 闻韶璞在夏雪宓处得了先机，也顾不上睡了，悄无声息的离开王府。 王御医在皇宫里守了一宿，快要到天亮时才出宫回到府邸。 所幸，御医不需要早朝，他还能躺下去睡一会儿。 王御医回到家没有直奔寝卧，而是率先来到书房，准备记下一些事情。 对于他来说，御医这职业其实相当高危，尤其遇上皇帝年老，新皇要诞生的时候，一个不好，他们这群医者很可能会给皇帝陪葬。 王御医把书桌上的灯点亮，突然发现不对劲，这屋里好像有人。 抬头就看见对面的桌前有一个人正坐着，撑着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那张脸美如画，他却吓得魂飞魄散。 王御医当时就腿软：“恒……恒，恒……” 闻韶璞笑意变嫌弃：“王御医这是说恨本王吗？” 王御医吓得要晕过去，这位主可不是善茬啊！ 前几年皇帝生病的时候，这位王爷就这么做过，那阵子他得小心应付。 这两年大家都成了习惯，这位王爷才不过来，王御医才安生了许多，没想到这次竟然又来了。 闻韶璞也不废话：“说罢，父皇的情况如何？” 王御医一阵哆嗦，嘴巴都在打颤：“卑职，卑职……” 闻韶璞冷笑：“王御医，这几年日子过得太好，舌头都打结了吗？明着告诉你，既然本王今天能来，自然就是得到了消息，你还是掂量着要说些什么。” 王御医伏在地上，衣服瞬间浸透了汗水。 “王爷，卑职，卑职……不敢说啊，出宫之前，皇上还没有醒过来，皇后娘娘已经嘱咐了卑职等人，如果泄露了半点消息，全家老小都得没命。” 闻韶璞也不意外：“那王御医是准备搪塞本王了？” 王御医磕头：“卑职也不敢。” “既然都不敢，你会怎么选择？”闻韶璞突然来了一点兴趣：“你应该知道，父皇的病情若是很严重，皇后又拿什么来保你？这次本王可是悄悄过来，谁也不知道。” 皇帝一死，无子的皇后还能得什么好？ 王御医脸色一白，当然知道闻韶璞这话不仅仅是威胁，还是事实：“可是可是，卑职若是泄露了消息，只怕……” 还等不到皇帝驾崩呢！ “王御医是年纪大，耳朵背吗？本王说了，这次是悄悄来的，谁能知道？”闻韶璞眯了眯眼：“闲话少说，怎么选择相信王御医心里有数。” “何况，本王又不是让你干什么，只是问几句父皇的情况，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王御医身子一抖，依旧吓得不轻。 “哦？看来真有什么事儿？本王问你，父皇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闻韶璞淡淡的说道。 王御医还很纠结犹豫，左右得出事，好歹现在妥协还能求得闻韶璞庇护，争得一线生机。 思及此，王御医定了定神：“皇上的身体……很坏。” 闻韶璞眯了眯眼，知道王御医算是开了话匣子。 “为什么会这么坏？上次秋狩不还好好的？”闻韶璞见王御医一吓又要缩回去，没有耐性：“有人说父皇是服用了什么药物，透支了身体生命力，你们做御医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王御医一噎：“王爷……王爷知道了啊！” 闻韶璞冷笑：“你们好大的胆子，这种药也敢给父皇用？那个时候就不怕满门抄斩了吗？” 王御医抖得跟筛子似的：“王爷，这都是徐御医谨献给皇上的，我们也是极为反对，本来皇上的身体好好养着，或许还能拖一两年。” “可皇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次秋狩非要服用，这番折腾过后，只怕一两个月都够呛。” “再加上秋狩的时候经历刺杀，还被折腾得不轻，只怕时间的预估还要更短。” 闻韶璞了然，夏雪宓说得果然很对，这群御医的胆子倒是大得很。 “你觉得父皇是什么意思？”闻韶璞忍不住问道。 原本还有一两年的寿命，生生折腾到只有一两个月，甚至更短，当皇帝的人都盼着长长久久，又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王御医摇头：“卑职是真的不知，皇上有这个意思，徐御医才会将药敬献给皇上，否则，皇上还不得要了他的命么？” 闻韶璞点了点头，这事儿问王御医是没用的：“依你看，父皇的身体还能撑多久？如实说话。” 王御医皱眉，想了想说道：“半个月，如果徐御医还有其他的药，最多也就一个月，不可能再多了。” 闻韶璞皱眉，这个时间，非常紧啊！ 说着，直接扔下王御医就消失了，连夜召来了夏侯言和穆扇紧急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