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碎裂的花瓣枝叶仔细摘下,摆弄齐整再洒点水,残败的红玫瑰顿时变得像模像样的又能卖了。
收拾妥当,钱宝丫走出角落,重新出现在街边寻觅买主。
这时一阵铜铃声叮铃铃地响起,不远处奔过来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脸光头大汉,身穿短褂黑裤老布鞋,脖子上搭着一块白汗巾,正拉着人力车风风火火地跑上来。
“二丫,记得早点回家,别在外面呆太晚喽,白让你娘担心。”
车子还没到近前,汉子粗噶的大嗓门就已经传了过来。
钱宝丫掏掏耳朵,连忙应下一声,看着这一世的便宜爹呼哧呼哧地拉着客人小跑而来。
错身的霎那,钱六被女儿睁大眼瞧着,下意识停了停车,以为她是有事要说。
人力车上的雨布帘落下,叫外面瞧不见坐车人的长相,但是能看到客人红底碎花的旗袍和穿洋袜的脚脖子,还有脚踏上的一双黑色小牛皮鞋。
钱宝丫神色一动,趁着车子停下的瞬间机会,再次主动出击了。
“这位女士,买花儿吗?鲜艳好看的玫瑰花,无论是塞在手包里留有余香还是拿回去做插花装饰花瓶,都是极好的。”
建议性的一番话让钱宝丫说的诱惑十足,听得钱六惊地目瞪口呆,唯恐因此而冒犯了贵客,车资泡汤。
就在他打算无视女儿的话,抬脚准备快点走人时,后面有了动静。
车上的女客人打开雨帘,一双妩媚含情的眼睛瞧了下递上来的那束玫瑰,红唇一勾接下了,美人红花顿时相映成趣,妙不可言。
对方似乎挺满意,随手撂下一块钱,吩咐钱六继续拉车。
不讲钱六如何晕乎着做工,钱宝丫这边笑嘻嘻地接住钱高声道谢,即使对方已经走远快听不到了。
一块银圆,比之前的那枚先令还值。
显然玫瑰女士是大方又散漫的主儿,手下随便漏点都够普通老百姓几天的嚼谷。
钱宝丫不管那些,只当今儿个运气好,毕竟这种好事也不是每天都能有的,遇到就努力抓住机会,遇不到就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