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黯然也只是转瞬即逝,很快眸中恢复淡然,“王爷,臣与颜儿说几句话。”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隔着几丈的距离,却一字不漏传进东皇钰和顾卿颜的耳里。
东皇钰眼底熊熊怒火烧的欢快,面上倒仍是一派面无表情,拂袖转身,轻嗤:“自便。”
得到东皇钰的准许,顾卿颜向沈疏楼走了过去。
她知道疏楼哥哥未过来,而是等自己过去,想必他要对自己说的话不能让东皇钰知道。
东皇钰看着她距离沈疏楼越来越近,心里头仿佛窝着一团棉絮,乱糟糟的,又堵的难受。
顾卿颜在沈疏楼面前停下,抬眸望向他,眼神呆滞空洞,就好像是个易碎的瓷器,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是顾卿颜先开口的,她目光空洞没有聚焦的望着远处长安的墓,而东皇钰正站在墓旁,凌厉的眼神,正远远的盯着他们。
顾卿颜逃也似的避开他眼神,语气幽幽的像幽灵:“疏楼哥哥,长安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支撑着她咬牙活下去的支柱死了,她的世界轰然崩塌了。
沈疏楼心头一恸,只恨自己前几天为什么要离开帝都。
今天归来才得知长安死了,对颜儿打击很大。从安插在钰王府的人那得到消息说颜儿来了长安的墓地,他便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未曾想,东皇钰也在这。
半晌,沈疏楼才轻声道:“颜儿,节哀。长安泉下有知,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顾卿颜凉薄的勾了勾嘴角:“是啊。”
所以,她即是痛不欲生,也没有歇斯底里。死确实可以一了百了,但是,她这条命,是长平和长安姐弟换来的,哪能死的这么容易。
仇者快,亲者痛。
沈疏楼紧了紧拳,涩然道:“我听闻,是薛梓希下的毒………颜儿,你心里当真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长安的仇,我会为你报。”
他语气笃定,目光灼灼,心下已有了思量。怎料,顾卿颜却似早已猜到他会这么说,无声一笑,道:“疏楼哥哥,你替我报长安的仇,可你有考虑过将军府,有考虑过沈伯伯吗?薛梓希是东皇钰要维护的人,她身后更是丞相府,更有曜王。你如果这么做的话,置将军府和沈伯伯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