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了一路,终于在马车前,东皇钰放松了力道,顾卿颜也得了机会一把甩开他,微红的瞳子怒瞪他,“请王爷放开奴婢!”
东皇钰居高临下的冷眼看她,倏地冷笑,“怎么,放开你,好让你去找沈疏楼和东皇清?顾卿颜,你还嫌不够丢人,还想不知廉耻的去找他们,就像当年那般不知廉耻的缠着本王那样?”
顾卿颜深吸了口气,好像是一道陈年的伤疤,分明已结了疤,却骤然被人狠狠地揭开。
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可笑的是,揭开这道伤疤的人是他东皇钰。
六年前,从见到东皇钰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后面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她总是有事没事出现在他面前,出现在他出现的地方。
而在他看来,原来自己曾经的喜欢和爱慕,在他眼中不过是不知廉耻的行为。
望见顾卿颜陡然苍白下去的脸色,东皇钰的理智才稍微回笼了一些,知道自己话说重了。
“我这是怎么了?”他在心底想,明明在心急如焚的找人的时候,就告诉过自己无数遍,找到人后不能发脾气,要好好待她,补偿她。
可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宛如一个笑话,成了一个易燃易爆的爆竹,一点就着。
阴郁着脸色,东皇钰竟有些不敢去看顾卿颜的脸,不过声音放缓了些许,“回府吧。”
顾卿颜一言不发的跟着他进了马车,却也依言谨守了自己身为“奴婢”的本分,垂眸低首安安静静的跪坐在车厢一侧。
一时之间,车厢里气氛压抑,没一个人说话。
车外,车夫一声轻喝,扬起长鞭甩在马背上,马车缓缓动了,骨碌碌的车轮声将这死寂衬得更刻骨。
东皇钰有些烦躁的皱紧了眉头,扯开帘子看外面的景色,扑面而来的红尘气息又让他更加厌烦,索性甩了帘子,自暴自弃般的想:“就这样吧,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就好。”
待看到顾卿颜低眸跪坐着,他想叫她起来坐着,但两人都沉默着,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打破这沉默的氛围,只好找个话题沉声道,“本王的婢女便是这样守本分的么?没看到本王的茶杯空了,没看到熏香没了?”
顾卿颜动了动跪的胀痛的腿,膝盖处旧伤一阵一阵的刺痛。她脸色微白,却浑然没有感觉一般,低眉顺眼的站起身,默默的斟了茶,点了香。
东皇钰眸里几乎要烧起火来。方才她与东皇清在茶楼里谈笑风生那般自在,他在门外清清楚楚的听见东皇清赞叹:“香茶美人,赏心悦目。”
可到了他这,怎么就成了行尸走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