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城市公安厅。 五名大汉被绑在审讯室，耷拉着脑袋，看样子已经奄奄一息。 高强坐在办公室啃着红薯，见有警员进来，就把红薯放到一边。 “高队，案子已经整理出来，需要取证的部分已经派人处理，不过有些涉及权限较高的信息，得上头出面。” 高强轻轻点头，开启手环的视讯模式，在身前拉出一个虚拟荧幕。 昨晚的交通封锁给他带来了很大压力，民政厅收到大量投诉函，他的顶头上司给他下了死命令，三天之内一定要给公众一个交代。 好在搜捕行动并非毫无收获，抓到五个小混混，然后顺藤摸瓜连夜捣毁了一个犯罪组织。 意外之喜。 这个案子公布出来，勉强可以应付公众的怨气。 他翻看着荧幕上的档案资料，看到某处时，微微皱眉，向等在一旁的警员道：“蒋环睿怎么扯进来的？你们查到多少？” 蒋环睿是游牧集团常驻云川城的几位高管之一，属于云川城的权贵人士。 游牧集团是主导云川城旅游业建设和运营的支柱企业，主张融合旅游、环保、农林牧业多位一体的生态经营，在世界范围内都有不弱的影响。 警员摇头：“查到的不多，搜捕行动抓到的那五个人都有向匿名账户全额转账的记录，而且都是在昨晚封锁交通的时段。目标账户通过银行证实，是同一个，担保人就是蒋环睿。五人中的一个，与蒋环睿有远亲关系。更多的信息因权限不足无法获取。” “我们猜测该匿名账户被匪徒用作非法敛财，昨晚正好被目标撞见，反劫了他们。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匿名账户原本就在目标手上，顺手抢了五人。” “应该是第一种。”高强声音笃定，目光扫了眼桌上啃剩下的半个红薯：“否则他昨晚就不会暴露。” 警员点头，继续道：“昨夜捣毁‘蓝瞳’的时候，我们遇到一个未备案的催眠师，没有抓获。根据事后的影像分析，和目标不是同一个人。目前针对目标的线索，只有匿名账户这个。” 高强用手指在荧幕上显示“蒋环睿”的位置打上标记，又在其他几处分别打上标记，然后将这些标记拖到右侧的待办目录。 “蒋环睿这条线我亲自来跟，催眠师那个扔给灵监司，其他的你们分一下，每天给我提交进度报告。” “是。” 警员领命而去，高强拾起桌上的红薯啃了一口，目光逐渐发散，陷入了沉思。 昨夜的事情很奇怪，顺利得出乎预料，就像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一般。 不对，应该说，一定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只不过借了那五人被捕的由头而爆发。 “蓝瞳”组织的核心成员人数过万，几乎是云川城十几年里已知的规模最大的犯罪组织。 仅一晚上时间，该组织过万核心成员已有九成落网，剩下的也都掌握了行踪，已经在追捕当中。 如此规模的行动，若说没有提前准备，肯定不会有人相信。 高强事后询问参与此次行动的一些警员，得到的回复都是接到上级调查任务，顺藤摸瓜就抓到了目标。而追朔他们“上级任务”的源头，竟然全都是从那五个混混身上扒出来的线索。 匪夷所思。 高强抓破头皮也想不明白，谁会把这么大的功劳平白无故扔给自己？ 总不至于真是巧合吧？ 也许和那个偷红薯的小子有什么关联？ 话说自己之前并没有打算发布全城通缉令来着，毕竟偷个红薯多大点事儿？ 不过他身手很厉害，身份又有问题，不尽快揪出来也是隐患。 …… 高强心心念念的那个“偷红薯的小子”，因为全城通缉令的关系，整日窝在客栈房间里闭门不出。 “芳华，你能检测到我的身体无法修灵吗？” “可以。”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先天灵障体质’的问题？” “系统处于半休眠模式，无法执行复杂信息检索。” “什么是半休眠模式？怎么恢复高速模式？” “系统有全休眠模式、半休眠模式、全功能模式、特殊托管模式，没有高速模式。” “这几个模式有什么用？要怎么切换？” “全休眠模式下，系统将关闭99%的功能，只保留危机防御监听程式，灵能消耗约等于0。当宿主没有足够灵能维持系统运转时，系统自动切换全休眠模式。” “半休眠模式下，系统将以低功耗方式运行，系统功能开启度为5%至50%之间，具体视宿主灵能强度和灵能恢复速度而定。宿主灵能提升后，可在5%至50%之间有选择的开启部分功能。” “现在的功能开启度是多少？” “目前的功能开启度约在4.2%至4.7%之间，因宿主灵域扫描任务异常中断，系统与宿主的融合参数缺失，功能开启度无法精确计算。” 这么多故障的吗？这系统靠不靠谱？不会把我脑子玩炸吧？ “你继续说，全功能模式和特殊托管模式什么用？” “全功能模式下，简单地说，只要宿主灵能充足，系统几乎无所不能。” “特殊托管模式非系统正常运行模式，是在宿主出现特殊情况时，由生存、防御、使命等特殊监听程式触发的临时托管模式，为保障宿主的‘最高优先级指标’顺利达成，临时接管宿主身体。” “什么是‘最高优先级指标’？能不能说简单点？” “‘最高优先级指标’是一个临时变量，根据宿主当前状态和内外部环境综合因素判断的危机红线，也可以称作‘危机指标’。” “还是听不懂，再说简单点。能不能举例说明？” “举例说明，系统唤醒时灵能不足，且遭遇外部活跃灵体的致命威胁，当时的‘危机指标’为‘生存威胁’与‘灵能枯竭威胁’，防御程式临时激活进食模式，托管宿主吞噬转化灵体。” “任何时候，‘确保生存’都是宿主的‘最高优先级指标’，但不同的内外部环境又可能出现不同的应激需要。系统会根据应激需要提取最优功能应对危机。” “我大概明白了。” “鬼魂也是灵能的一种表现形式，那个山羊胡子昨晚说的‘养鬼’和‘招魂’，你有没有具体信息？” “系统处于半休眠模式，无法执行复杂信息检索。”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宿主当前剩余灵能活跃值421，建议积累至1000，开启‘学堂’功能面板，可执行复杂信息检索。”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死板？” “系统处于半休眠模式，无法加载拟人化语音模组。” …… 唐仁从早到晚都窝在房间里，连中午饭也没吃。 他本打算等周玄来喊自己，结果一直等到傍晚都没有动静，然后肚子发出了抗议声，只得自己下楼觅食。 客栈大门敞开着，周玄却不见踪影。 唐仁自己到厨房弄了些吃的，然后在大厅里呆坐了一个小时，也没见周玄回来。 看来这山羊大叔就不是一个正经开店的主，也不知道啥时候出去的，这么久都不回来。 虽然新元社会的治安下很少有偷窃行为，但是他这心也太大了点，连顾客都不管的？ 唐仁在客栈里转了一圈，果然，除自己外一个人也没有。 在经过后院拐角时，脑袋里忽然响起芳华的机械式声音。 “检测到固化灵能，正在计算灵能储量……预计可转化灵能活跃值600至800点。” 唐仁眼睛一亮，系统的灵能活跃值目前还剩421点，如果能得到这什么固化灵能，就可以凑足1000点，然后开启“学堂”功能面板，那自己的“先天灵障”问题和周玄的鬼魂研究问题都可以通过“学堂”查到相关信息。 唐仁循着芳华的指示来到一间僻静的灵堂，联想到昨夜周玄的话，猜测这应该就是周玄给妻子布置的灵堂。 供台上的灵位写着“爱人穆青之位”，证实了唐仁的猜测。 唐仁没有过多关注供台，而是钻进灵堂侧边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和几个木柜子，应该是周玄的卧室。他连卧室都布置在妻子灵堂旁边，可见其对妻子的这份执念之深。 唐仁在墙角里一个不起眼的矮柜前停下来。按照芳华系统的指示，那些固化灵能就是在这个柜子里。 矮柜已被上锁，无法打开。 难得周玄这么心大的人，竟然会在把矮柜上锁，可见里面的东西一定非常宝贵。 唐仁犹豫着是否应该放弃，毕竟平白无故拿别人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好。 机械式的系统声音忽然响起道：“固化灵能吸收完毕，转化灵能活跃值740点，当前剩余灵能活跃值1161点。” 这尼玛破系统不经过我同意就自己吸收了？固化灵能不是实物？ “芳华，你为什么不经我同意就吸收灵能？这是偷窃行为你知道吗？” “按照事务优先级原则，本次采集活动价值高于宿主的行为准则价值，可跳过宿主意志优先完成。” “你不听话就滚蛋，我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系统。” “超体的植入不可逆，系统已经和宿主同生共死。” 唐仁有些抓狂，这破系统一堆的故障和bug，现在竟然还发现它不那么听话，怎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