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转念又一想,万一妹子胆小,就爱这种霸气侧漏款呢,他不该怀疑炎哥的判断,炎哥说啥是啥,炎哥指哪打哪。
于是等秦幼音走后,他颠颠儿地跑回去,戳戳顾承炎:“走哇,回店里,我给你挑个最帅的贴上。”
高粱米乐器行里灯光幽幽。
顾承炎坐在椅子上,劲瘦长腿敞开,中间摆一大箱子,里面好几摞带塑封的贴纸,图案应有尽有,青龙白虎,骷髅僵尸,刀枪剑戟,花花草草。
看了半天,顾承炎只能在心里默默骂人。
陈年蹲旁边,耐心帮他做心理疏导:“小品里说得好,只要盈利把钱搂,啤酒瓶子我都收。”
“一个道理嘛,”他振振有词,“只要能把妹子收,纹身花臂算个球。”
顾承炎闭了闭眼睛。
恋爱真他妈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他俯身扒拉半天,终于捡出一组相对没有那么辣眼睛的,纯黑色,整臂,印的是看不懂线条的复杂花纹,中间隐藏一条龙身。
陈年熟练帮他操作。
顾承炎不忍直视,悲愤扭头。
大功告成之后,陈年夸张地连声鼓掌:“炎哥就是炎哥,帅到炸裂!就这造型,一个市算什么,你就是全东北的大哥!”
顾承炎:“……滚犊子!”
直到傍晚,迎新晚会开始前两个小时,顾承炎才把自己的两只手臂稍微看惯一点,套上外衣,出门回学校。
进了后台,到处都是候场的人影,却没看到秦幼音。
顾承炎直觉有些不对,径直奔向她猫了一天的更衣室,没等走进去,就隐约听到女孩压抑的细微哭声,低弱轻软,重重戳心。
他脸色一厉,加快脚步。
被废旧器械挡住的角落里,一袭烟灰色裙角露出,正随着主人一起轻轻发抖。
顾承炎高高悬起的心脏像是被人狠攥住。